死了。
杜云峰守株待兔,张网已待,等的望眼欲穿,独立师的“散财童子”们却不来了,他静待了几天消息,才知道周澜单方面撤了。
怂,他想,真他妈的怂。
他抢了货,心里却憋火,俘虏的独立师小兵,他掳来了也不好好用,专门吆喝着打着去做打扫茅房,清运垃圾的活计,什么脏就指使做去干什么。
能被派去走“土货”的兵,都是独立师里的“自己人”,好些都是贺驷亲自选的。
往死里折腾这些人,杜云峰心里就能舒坦一会儿。
他还挨个“过审”,把那点业余时间都花到审问上,小兵们搞不清怎么就得罪了“友军”,被人身禁锢不说,杜旅的旅长还有点变态,问些有的没的。
杜云峰:“你们师座和谁要好?”
小兵:“我们师座和谁都挺好,对我们也好,赏罚分明,不是那贪钱没数的,比别的长官强多了。”
杜云峰笑眯眯的点头,心想周澜不贪钱,你们也是眼瞎到家了,他说:“我和你们师座是过命的朋友,从小一起长大,都从关外来,一起出生入死,你们不要怕我,我看你们就跟看我自己的兵一样。”
小兵愣怔了一会儿,觉得长官也不至于说假话哄骗他,于是大着胆子说:“杜旅长当真吗?”
杜云峰一脸正经:“真的不能再真。”
“那杜旅长为什么劫我们?我们贺营长出发前和我说好了杜旅会一路护送,绝不会出问题。”
“贺营长?”杜云峰开始笑,多了意味不明的神色,“他说没问题就没问题?我看他就是个大问题。”
小兵不明所以,想起杜云峰刚才说的话,就困惑不解的问,既然都从关外来,那杜旅长应该认识贺营长啊。
杜云峰对贺驷的印象很模糊,有是有的,就是感觉是毛毛头的样子,不起眼,和后来见到的高大沉默的贺驷对不上号。
“你们师座很信任姓贺的?”他问道。
“肯定啊!”小兵心想这也不是什么机密,他也听说过师座和杜旅的旅长似乎是有颇深的渊源,也就实话实说,“贺营长以前是我们师座的贴身警卫,当年奉天叛乱,是贺营长把师座从枪林弹雨里拽出来的。”
杜云峰眉头一皱,“谁叛乱?”
小兵是从保定招来的本地兵,也只是在老兵里听到的传言,只言片语,道听途说,并不真切。“据说是个副官,还是我们师座最信任的人,要了我们师座半条命,不过我们师座因为这事和日本人翻了脸,没多久就逃出来了,听老兵说,过察哈尔的时候是大冬天,大多数人都没挺过来,能出来的都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我们贺营长把师座扛出来的时候,师座是有进气没出气的。”
杜云峰攥紧了扶手。
当初奉天叛乱的人就是自己。
自己为什么要叛乱呢?
有多大仇多大恨,他才能去叛变呢?他百思不得其解,真是任何情况下都不可能的,他就不可能这么做。
不过让他更焦灼的是令一件事,这种同生共死之下,一人心里是容易闯进另外一个人的。
寂寞了需要排解,大家都是男人,都懂,但是心里要是装下了一个人,那是很难赶走的。
难道是自己一手促成了这两人走到一起吗?
他妈的!
他忽然脸色一变,整个人都凶狠了起来:“周澜就是因为这个和贺驷好上的”
小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