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亮就起来训练,先跑一个五公里再吃早饭,上午军事知识课,下午实训,晚上再拉十公里。
杜云峰是学员兵里的佼佼者,各方面都很出色的,第一次打靶就中了两个十环,一个九环,教官把他拉出来给全体学员做样板,具体展示什么是“有意瞄准,无意击发”,杜云峰在枪声里,望着远处正中靶心的靶子,心想,文化人就是厉害,我打了那么多枪,八个字就概括出来。
他很适应这种高强度的训练与生活,仿佛身上有使不完的劲儿,别人累了一天臭死的时候,他还能把宋书栋教的字,都努力工整的都描一遍。
他入学考试的卷子,后来一个教员和他讲,都在教官圈里传阅遍了。副校长后来说,大家无法相信这么一个一个英俊帅气的大小伙子,写得字毛茸茸的,跟猫团似的,实在是令人无法置信,还有一篇短文写的十分煽情,肉麻翻了所有阅卷的人。
春天要到了,风里有了一丝丝暖意,越野拉练回来一身疲惫,天边晚霞映红了远处的山与云,杜云峰带队走在路上,他已经是整个区队的区队长了。
宋书栋在队伍里望着他,只见他肩正背宽,是个修长的倒三角,再加上两条笔直的大腿长,勿需论本领,光看外表,都是一众jūn_rén中出类拔萃的了。
贺驷是个皮实的家伙,从小没人照顾,连饭都要过,小病小灾没感觉,多重的病都是硬抗过去,这次要不是断了肋条骨又戳烂了肺,实在太严重,他也能生挺过去。
周澜踹心窝子那一脚特别狠,就是照着要他的命来的。他没躲。接住这一脚,他就知道周澜真的生气了,他听见自己胸口闷闷的一声,然后就是剧痛,他流浪这么多年,打了无数次架,他知道自己伤的不轻。
可他当时也是疯眼了。
他心里始终在转的念头很简单,我喜欢你,喜欢你怎么就不行了呢?
别人能喜欢你,我怎么就不行?我没和大哥抢,他人都不在了,我错哪了?
不过面对乌黑的枪口,他怂了,那是周澜啊,是他梦里无数次想接近的一张脸,眼神却如此冰冷,没有一丝情义。
你还没懂我的心,我怎么能这么早死在你手里?要是你能懂我的心,领我的情,我死你手里才不冤啊!
他伤得太重了,发了高烧,却不肯去医院,他在疼痛中反思,我到底差在哪了?
好在第三天他终于烧昏了过去,班里的兄弟才把他送去医院,谁也不敢和团长说,没准团长想起这个人,直接说毙了,团长杀人像来如同碾死蚂蚁,轻而易举,不需犹豫。
几针盘尼西林下去,炎症很快消了,就是断的两根肋骨恢复如初需要些时日,他让小陈把他的军装带到医院,及至出院那天,他穿戴整齐了,神硬朗的回了保安团。
除夕夜是个分水岭,把住院这半个月分成截然不同的两个时间段。前一段里,警卫班的兄弟都是偷偷轮流来照顾他,因为谁也没搞清他到底为什么得罪了团长,也不知道团长最终会怎么处置他,看团长当日揍他的情形,恐怕小命很难保住。
结果大年一过,保安团里那消息灵通的营长就蠢蠢欲动了,团长谁的地盘都没去,亲自大过年的去看贺驷,可见贺驷还是团长面前的红人。以前杜云峰在的时候,凡事找杜云峰肯定能顺团长的毛,现在许久没人能在团长身边站稳脚跟了,这贺驷大有坐上这把交椅的趋势。
大年初一开始,赵营长,马营长和陈营长那边就陆续来人慰问了,“四哥”也重新称呼上了,老赵是个心眼儿多的,转圈套贺驷的话,想知道到底发生了啥事。
贺驷不进他的坑,大多时候笑而不语,讳莫如深的说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