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长时间,自从上次知道搞大了女人肚子,他心里愧疚的慌,不知道该怎么补偿。
这表很贵,但远远承不下他的愧疚,他不想再说什么,小云峰可以包容他的一切。
杜云峰洗好了澡,穿着一身暗灰色的棉布睡衣,捧着毛巾边擦头发边进了卧室。
周澜嘴里发出的“噔”一声,他腰板直直地坐在床上,一只手伸得高高的,指间绕着金链子,摇摇晃晃的金链子下面吊着亮闪闪的怀表。
“送给你”
杜云峰接了,仔仔细细的看,爱不释手的握在手里,低头给了对方一个吻,他喜欢这东西,周澜送的就更喜欢。然后他突然想起什么,跑到红木桌旁,拉开抽屉翻找。
周澜好奇,光着脚跟过去,坐在桌子上看个究竟。
杜云峰找到一张周澜的照片,他用剪刀裁剪好了形状,正正好好的塞进怀表的里壳,咔哒合上怀表,眼含笑意:“我贴心放着你。”
外面响起爆竹声,弟兄们还没过过这么丰盛的大年,杜云峰对下面的人从来不抠,一起过了最难的坎儿,简直在纵容这帮人,手里淌出去的银元钞票他已经很久没计数,弟兄们挑了最好的鞭炮礼花可劲的买,子时一到,便迫不及待的点了火。
放花的地点在花园,正好在小二楼可以看得清清楚楚,飞升窜起,空中爆裂四散,漫天火舞流光,整个窗户成了电影大荧幕。
周澜高兴的扭头去看:“云峰你看多好看,我们的比县长他们家的都高。”
杜云峰从衣帽架上拎下自己的黑色皮大衣,一抖手裹在周澜身上:“我们出去看清楚的。”不由分说,背对着桌子一猫腰,胳膊一拉扯,把光脚丫子的周澜拽到自己背上,然后大踏步的出了卧室的门。
过了二楼的走廊,用脚拨开书房的门,也不开灯,直接迎着窗外的光亮,跨进了书房的外跨大阳台。
这是二楼最宽阔的阳台,无遮无挡,视野开阔。
一阵冷风,周澜本能的缩了一下,随即他意识到杜云峰也只穿一套睡衣,他便将大衣展开,尽量包裹两个人,紧紧贴着杜云峰的后背:“傻呀,不冷?”
“好景不常有,我不冷,你快看。”杜云峰把他搂得更紧。
又一颗礼花在空中散开,二人仰头,满天繁星纷纷坠落刚才窗前看,好似打开一页美好的童话书,而眼前的缤纷一幕则是童话照进现实,如梦如幻的现实,头顶正上方,数不尽的流星带着弧度簌簌下落,火焰划过夜空的燃烧声带着鲜活的生命,璀璨绚丽,童话都有主角,正是二人此刻。
“真好!”周澜搂紧杜云峰的脖子,脸颊贴上对方微凉的耳廓,这一刻他特别知足。
大年刚过,就到了立春,周澜照旧拎着马灯去了文昌阁,今天他没带粥,过大年时他已经打定了主意。
姓程的被他折磨了小半年,已经没了人样,更没了锐气,手脚像断了线的木偶,不捆绑也不能动弹。周澜没有往墙壁上挂马灯,而是拎着灯靠近地上那张脸,那张脸嶙峋肮脏,死人的苍白,只有当马灯接近的时候眼神才会缓缓的跟着一动。
这张脸,洗澡的小喽们不敢看,能看得下眼的只有周澜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