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
如今的徐德海连个半成品都算不上,离废品只有一步之遥,他看易臻看到了希望,这点渺茫微弱的希望在进了秋园后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元望春放下茶杯,说:“既然你想学戏,就亮一嗓子先来听听吧。”
易臻寻思了一下,就唱了一首学校里教过的一首歌《那过去的事情》,才唱了两句元望春就摆摆手:“不听这个,还有没有会的?”
易臻左思右想,自己拢共也没会什么歌,忽然灵光一闪,说:“我前些日子听秋园那几个哥哥姐姐唱过一首歌,叫做《梨花颂》的,不过词我不大会。”
元望春一挑眉:“唱来听听?”
易臻咽了一口口水,学着陈青源他们当日的曲调,唱了几句。
元望春知道这孩子没有戏曲根基,甚至连如何用嗓子都不怎么会,但他不得不承认徐老六的眼光独到,这孩子天生有一副好嗓子。
元望春说:“臻儿,无论你是学昆曲还是学京戏,不光要有一副天生的好嗓子,更重要的是还要有百折不饶、不怕吃苦的神,你愿意吃苦吗?”
易臻点点头。
元望春看着孩子认真的表情笑了:“小皮牙子你懂什么就愿意吃苦,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吃苦?好好学习考个好学校,将来找个大公司也是个安稳出路,这年头不比过去,哪不能混口饭吃呢?”
易臻被问蒙了,想着元爷爷可能是在问自己为什么要学京剧,就如实说了:“徐叔和我,我们都想在秋园住下去,徐叔不用天天在地下通道拉二胡。”
元望春拿着茶杯的手一顿,这孩子话直白又幼稚,但简单几句元望春却听明白了他们的处境。
徐老六想让易臻学戏一是想给他个出路,二是不得不学。
在秋园没有白吃饭的孩子,易臻的存在就是多余的,昨天易臻被欺负的事情让徐老六明白,只有让秋园的人把易臻当“自己人”,易臻的日子才会好过。
但易臻自己想学戏却不是为了喜欢戏,而是不希望徐老六再受苦。
元望春皱起了灰白的浓眉,徐老六被人陷害赔了四十来万的事情他知道,这一年没他音讯只觉得他负气而走,没想到过的如此惨。但就算这么惨,还愿意将自己所有的积蓄拿出来让这孩子学戏……元望春顿时觉得徐老六是自讨苦吃的蠢货。
元望春说:“好,从今儿起,每天早上吃完早饭就过来,唱、练、做、打,每一样都需要基本功,你要是能撑下来你就来,如果撑不下去告诉元爷爷一声,咱们也不是非得学这个,懂了吗?”
易臻点头。七岁的孩子在外表上看没什么两样,点头摇头看起来都是一样懵懂稚嫩。
元望春被这孩子郑重的表情逗笑了,如今的时代不比从前,从前苦孩子出身没有出路去学戏,师傅说的话就是圣旨,进了门就要给祖师爷烧香立誓,甚至还有写血状的,被师傅打死都不能怨天尤人,现在学戏算不得出路,出了名也入不了大众的眼,哪怕混成了一级演员也赚不到什么钱,是七百六十行里最不值得选的行当。
说到底,元望春是觉得易臻如今的处境可怜,可怜见的惹人疼,能帮衬一把就帮衬一把,左右自己天天招猫逗狗的也是个闲人,但没想到从这天起,易臻果然天天八点半准时来报道。
看着易臻匆匆吃完早饭就往隔壁跑,李佳琪跟白冰嘀咕:“哎,你说他天天往人家元家跑什么?”
陈青源冷笑:“还能干什么,好不容易有元沂这么个靠山,还不赶紧巴结么?”
邵小武不爱听他们这么说,但实在是惧怕陈青源,所以敢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