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快了快了。”
二人很快回屋,屋内已有下人提前燃了烛火,豆火散着暖光,映的凌雁迟容色温柔,他将字画一股脑放在案上展开,陈韫玉也帮着解绳索,问他:“现在怎么办?”
凌雁迟咧嘴,从字画中抬起眉眼,一笑生,万物皆失色,只见他万分得意道:“看我的,别的不说,临摹这件事,普天之下怕是再没有人比我更擅长。”
陈韫玉只默默的看着他,内心动荡,忍得辛苦。
很快凌雁迟就从众多字画里头翻出一幅李密之的书画,他仔细研究片刻,用左手比划两下,然后找来一张纸,随手揉了揉才展平说道:“你把那老人家的事情尽数告诉我,我来写。”
陈韫玉掐着胳膊恢复神思,将所闻讲出,凌雁迟便提笔写道:“青州草民有冤要请,跪求大人一阅,草民王氏一族世代劳于青州,代代为农,衷俭本分,不料天降大祸,青州巡抚……”
因为是夜晚的缘故,凌雁迟的头伏在案上有些低,陈韫玉坐在一旁研磨,见他额前发丝总挡他视线,于是顺手给他别在耳后,凌雁迟写的专注也没有注意,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陈韫玉就这么盯着他好看的眉眼,烛火跳跃,忽高忽低,他眼里的阴影也忽明忽暗……
这一写就写了足足一个时辰,因为他将王宁之那里的名册也默了一份,这会月亮已经爬上屋脊,彻底完事后凌雁迟将纸张捧到窗边借着夜风吹了吹,随后递给陈韫玉,他这才伸了个懒腰,捶着后腰道:“明日你约上郡主还有蒋风一起去寺里上个香,想必不用我说世子也有办法将这张纸和名单一起神不知鬼不觉的交到蒋风手上。”
见他不说自己,陈韫玉疑惑道:“你明日可是有什么别的安排?”
凌雁迟索性把头搁在他肩上道:“实不相瞒,我这头还是隐隐有些跳痛,若是在郡主前失仪那就不太好了,何况蒋御史也不晓得我的身份,贸然戳穿总是不妥。”
“可要请太医过来?”隔着薄薄的布料,陈韫玉确实觉得他的额头有些烫,心里有些自责,定是那晚喝酒吹风,让他着了风寒。
凌雁迟在他颈窝轻轻扭了扭,懒洋洋道:“何必多生事端,我睡一觉就好了。”说完他站直身体,拍了拍陈韫玉的肩膀笑道,“这么一靠我好多啦,就是世子肩上肉太少,有些硌人。”
陈韫玉将他推到门口,正经道:“生病了就得早些休息,若是晚上难受尽管叫我。”
他慢悠悠的朝外走着,背着手摆道,“放心吧,有事我会叫下人的。”
“不行!要叫我!”陈韫玉难得强硬一次,还板起了脸。
凌雁迟看的好笑,站在门口冲他道:“好好,叫你……”
凌雁迟自然是不会叫人的,陈韫玉一觉睡到大亮,出门时隔壁房间还没有动静,他原本想进去看一眼,却又担心扰他休息,于是一个拐弯就去了前厅。
用膳时陈韫玉就提出明日回辽东之事,长公主自是一脸不舍,说道:“何必如此忌惮,多留几日无碍的,左右在我这住着,还怕有人非议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