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血淋淋,透过京城十里长街繁华,这风仿佛吹到了千里之外的彻骨伤心之地。
拜别老人后他还是进了寺里头,却是绕过正殿找到刚才那位僧人,托他一日三餐给老人几点薄粥。
“需要给他安身之处么?”僧人接过银两说道。
陈韫玉平静摇头道:“不需要,经事之人多为惊弓之鸟,过多的热情只会让他觉得恐慌,这样就好。”
僧人点头,单掌行礼后将银两还给他,道:“施主通透,须知缘来缘往都需顺其自然,老人家既然来到此地,就是我等和他的缘分,二两薄粥自是不在话下。”这其中有一句话是规劝他的,就看他悟不悟的透了。
陈韫玉合十行礼后就拜别的僧人,径直朝长公主府去了,他现在脑中只模模糊糊有些大概计划,想找凌雁迟商量一下,可走着走着他就慢下来了,靠着冰冷胡同口无奈望天他现在怎么办呢?
自宴会过后他就时不时有些恐慌,若当时来要人的不是懵懂无知的五皇子,而是别人,那他还护不护的住他?若护不住,那自己要眼睁睁的看他离开,看他被人带走,被人束缚么?要眼睁睁的失去他么?
僧人说的对,缘起缘灭都需顺其自然,可他不想和他分开……越相处越不舍,越不舍就越爱在心里预演离别,光是一想他就心如刀绞古道西风,一匹瘦马,这个人会在朱红的王府门口冲他挥手告别,从此山高路远,再见遥遥无期。而那个时候,自己这一腔心意也就到了头。
“韫玉兄?你在这里做什么?”
陈韫玉心里一震,猛的站直,扭头一瞥就见凌雁迟站在胡同口,一脸疑惑的望着他,问道:“难不成你也生病了现在才发觉?”
“……没有,我……我刚才见到一个青州来的老头,打听到许多事情,有些难受罢了。”他敛了神思,只做寻常淡然模样。
“我正是来找你商量的,上次栽赃你师父的那位仁兄叫什么名字来着?”
陈韫玉嘴唇一抿有些抵触,可还是说道:“李密之。”
“没记错的话好像是个兵部尚书?”
“……你想怎么做?”
凌雁迟冲他眨眨眼,带笑道:“我要让他自己亲手把证据递上去……你有办法搞来他的笔墨么?听说他还有个一字千金的名头……”
“这个我搞不来,但是有人搞的来。”
凌雁迟挑挑眉,抬手把人一勾说道:“择日不如撞日,我们今天晚上就去拜访一下那位蒋风如何?郡主不是说他成天念叨什么字画的么!”
“正有此意!”
用过晚膳后陈韫玉就带着乔装打扮好的凌雁迟去了吏部尚书府,理由是道谢,吏部尚书蒋长平一脸雾水的迎出来,连行礼时还是一脸懵,说道:“不知世子所谢何事?”
“大人有所不知,昨日皇上寿辰,本世子一时松懈,于宫内形态孟浪,幸得蒋御史提点这才幡然醒悟,这才没有酿出大祸,故今日特来拜访致谢。”
蒋长平一脸糟心的样子朝后瞥了眼,对下人道:“让那个不孝子去前厅侯着!”
随后他才端出一脸笑意将二人迎了进去。
下人来通报时蒋风正在作画,说是作画可那宣纸尽是墨点,只能隐约看出是一位女子,听说世子点名要见他也是一头雾水就昨晚那点小事至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