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猛点头,道:“我会的。”
凌雁迟察觉到这小孩抱着他时胸口有个硬东西硌的他生疼,原想问问是什么的,结果小家伙竟已经睡着了。他用手摸了摸,隐约是个书样的东西,刚才硌着他的正是书脊。他心里隐隐有个猜测这会不会就是小家伙所说的受贿账本?不然怎么解释平日里嚣张跋扈的人怎么突然就不敢明目张胆的逮人了?
第二天天不亮凌雁迟就将一脸没睡够的小家伙拍醒,抱着他两人很快从一个隐蔽的废弃枯井处钻出来,丝毫不敢耽搁,凌雁迟迅速带他出了城,还在一家铺子里顺来一件灰不溜秋的小孩衣裳给他套上,将他放到那家茶肆后他就走了,茶肆老板曾见过青州巡抚王川一次,一见这孩子就惊了下,而后才不动声色以寻常姿态待他。
凌雁迟从窗户跳进去时屋里两姑娘正哭哭啼啼的,他的心一颤,莫不是被人欺负了,后来才听清,俩人是在话别,两姑娘眼下都是深深的黑眼圈,一副秉烛夜谈后的样子。
见他进来才红了脸,用帕子擦了擦,翠烟率先站起来道:“公子可是办妥了?”
“嗯,找到了,放在城外。”
“找到了那就好,”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她把那位姑娘拉到凌雁迟面前道,“公子,这是空青,我俩作夜已结成姐妹,空青不愿离开青州,她还有失散多年的弟弟要寻。若是公子应允,翠烟愿留在青州伴她一二。”说完她福了福身。
对于女人家的友谊他虽不懂,可也能体谅,就要同意,不料空青却拦住她,脸色严峻道:“王大人的孩子还要仰仗姐姐照顾,凌公子虽然细心但总有疲惫之时。”
凌雁迟大概知道这姑娘为什么不受人待见了,她具备男人绝顶不喜的一个素质聪明。他没想到自己可能不擅长照顾小孩她却想到了,足以见其远见卓识,而且言语周到,只说他会疲惫,绝口不提他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
他并未多说,点点头道了声“保重”就带着翠烟走了,在集市上买架马车,谢过茶肆老板后三人就往辽东去了,他在外头赶车,翠烟和王宁之坐在车里。烟尘在后,骏马朝前,青州一城凉雨就落在了身后。
已经是四月初,离开青州越往北走越冷,而在广宁的世子殿下不幸中招,染了风寒,北方多风沙,是以这些日子他都没有出门,庭中桃花开的正好,浅粉,纯白,争奇斗艳。
这天小雨,陈韫玉正勾手倚窗看着雕窗外的桃花,窗外细雨斜飞,捎来凉意阵阵,积多的雨水顺着屋檐滴落而下,雨帘不大,他注意到一角的飞檐上还歇着只翠鸟,雨声滴滴,这鸟像是对这檐角十分留念似的,歪头四处打量不肯走,直到另一只和它模样相似的鸟飞来,两只才一块甩了甩脑袋抖落羽毛上的水轻快地飞走了。
“世子啊,你不是说凌公子很快就会过来的么,怎么半月过去他还没来?”
“哪有半月,明明是十天又一。”
“啊……原来世子你记得啊,我都记不清的。”陈念在他身后整理书案上的书籍。
陈韫玉不说话了,原本他就是脱口而出。
屋内案桌上青花缠枝香炉里飘出沉香味袅袅,直让人犯困,他索性走到床边准备合衣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