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上,他们都到了。”小内侍花着一张脸跪倒在他面前战战兢兢的回话道。
肖蛰手持利刃望着一众跪倒在地的内侍,轻声道:“谁昨天晚上最后见过公子?谁最后见过章义?什么时候见过,想好了再说。”
跪在前头第一个嗫嚅了半天,哭道:“奴婢……奴婢没有见过。”
肖蛰手扬利刃,猛地一挥,一个人头骨碌碌从那个跪立着的身躯上掉了下来。
“孤见过你在殿前递茶水,”肖蛰慢条斯理的从怀里掏出巾帕擦刀,冷声道:“下一个!”
…………
“奴婢,奴婢是在厨房中当差的,章义公公昨天……昨天晚上酉时来厨房中取过温汤,奴婢当时见他端走汤时行色匆匆还提醒过他……”
“奴婢见过章义公公和一个面生的小内侍说过话,看着像是跟着陈尾陈大人身后的……”
“奴婢昨晚当值的时候见章义公公抱着一个黑布袋出来,当时也没人在意……以为那是哪个殿里死的下人……”
“把陈尾给孤叫进来。”肖蛰的手一直紧紧攥着剑柄,他气得发抖,双足沾了不少血,在青石地面上只走了两步,就重重的跪倒在了地面上。
跪在地上的只零零落落的剩下几个还在哆哆嗖嗖喘气的,其余的都身首分离的倒在血泊之中。
他坐在地上疲惫的摆了摆手,几个内侍将还温热着的尸体从地上拖走,用清水冲刷地面。血迹被一层层的冲淡,直到变得再也看不见。
他甚至连好好难过的时间都没有,即便是现在,他已经基本可以断定,吴仪不在这里了。
他瞪大眼睛盯着地面,脸上满是自责和悔恨。
梁国,敦弘。
赢凛带着人马堪堪将聂雨霖截在了镇口前的一片林子前,余辉将林子点成一片血色,聂雨霖隔着斗笠看了看坐在马背上的银甲将士,顿觉这情景似曾相识。
“赢将军,咱们之前是不是在这样的地方打过一次?”聂雨霖话中带着和煦的笑意,仿佛多年不见的好友一般侃侃而谈:“我记得那次……打得可真是惨烈啊,多亏了赢将军福大命大,肩胛都几乎射穿了也没死成,不知道这次,赢将军还有没有这样的造化了……”
银甲青年似乎笑了笑,却并没有说话。下一刻,从身旁箭筒中抽出一支白羽利箭,迅速搭箭上弦对准聂雨霖的头颅,当即松手。
聂雨霖连忙侧身闪避得过,再看那银甲青年时不仅眯了双眼。
一箭当即激起了战意,两军相接,均是杀的红了眼。都不惜性命不惧刀剑疯了一般在场上拼杀,战场上厮杀声刀光剑影连成一片,不少兵将自马上跌落立刻被对方捅了个对穿,少数侥幸被自己这方兄弟护着摔断了腰腿躺在原地动弹不得,一开战血腥味就瞬间铺满了整个战场。
聂雨霖看着眼前厮杀的众人,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这不就是一个屠宰场吗?
一个互相厮杀,互相吞噬的屠宰场。
“赢凛,让我看看吧,”他喃喃低语,不知道是在对谁说话:“让我看看你到底还有多少本事。”
聂雨霖将手中的戟刃举高,劈天一划。
那银甲青年并不是赢凛,而是被赢凛强拽上马的赵毅,赢凛带着另一部分人冲在最前面。俗话说得好,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赢凛是拼死了也要拉聂雨霖当垫背的。
他无论如何也不想把这么大一个麻烦留给姬子峪,自己做的孽自己来担,所以今天就算是死在这,也不能让聂雨霖再有机会活着回到燕国。
燕军中突然传出了隆隆的擂鼓声,赵毅抹了把脸,试探的看向聂雨霖的方向……顿时瞪大了双眼。
那是什么?
聂雨霖仿佛身处一片火海,那片火海中满是一举着火把的骑兵,马上托着许多油罐。
“糟了!”赵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