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回味过来云寂话中的意思。
无数名家子弟皆以能进入朝暮阁,成为上阁弟子视作极为荣耀之事。哪怕远在上京,只要是说一句“我是朝暮阁弟子”,也是极为令人艳羡的。
虽说白家嫡系目前并无适龄孩童,但旁支之中却有几个聪明伶俐的孩子,在他来朝暮阁之前,白麟运还特意嘱咐过,让他仔细打探一番。
云寂这句话一说,便是彻底断了白家入朝暮阁的想法。
想到回家之后,白麟运知道了这事,会有多么生气,白淳淳脚又软了。
“阁主,这是何必呢!”殷玉堂站了起来:“纵然阁主觉得白淳淳行为失当,也不用将怒气移到整个白家身上。”
“王爷此言差矣。”云寂丝毫不肯下台阶:“我朝暮阁挑选弟子,首重人品性情,而依今日之见,白家子弟品行若都如这位白少爷一般,我朝暮阁也是高攀不起的。”
“阁主……”
“云寂,你这是什么意思!”想到白麟运的火气有多可怕,白淳淳急了:“你真以为占了个山头,就能在这里称王称霸了吗?我跟你说,我们白家可是皇亲国戚,我只要跟我姐姐说……”
“哥,你疯了!”白乐乐冲过来一把拽住了他,拼命捂他的嘴巴。“快跟云阁主道歉!”
“道什么歉?我说错了吗?他不过是个见不得光的……”
“够了!你吃了什么疯药,敢在这里胡言乱语!”殷玉堂勃然大怒:“来人!把白淳淳给我拖下去!”
殷玉堂话音刚落,身后的侍卫如虎狼一般窜了出去,其中一个一掌将白淳淳打晕,另两个一边一个夹住了他的胳膊,将他往门外拖去。
“王爷!阁主!”白乐乐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我哥哥昨日伤到了头颅,所以今日行事方才如此颠三倒四,还请王爷和阁主宽宏大量,切莫责怪哥哥。”
“就按阁主说的,你们明日便下山去吧!”殷玉堂一脸不愉快:“我头痛得紧,先告退了。”
他第一个离席。
赤琏站起来同云寂告了罪,静怡过来扶了静婵也退下了。
慕容瑜左右看了一眼,跟在了她们后面。
白乐乐不敢再留下来,灰溜溜地走了。
云寂坐回了位子,再没有说任何话,只是一口口吃完了饭菜。
他似乎因为这场闹剧心情很差,整个宴厅里鸦雀无声,余下的众人如坐针毡一般捱过了这餐。
至此,清明大祭之后的筵请,近乎不欢而散。
静婵和静怡跟着赤琏回了天风楼。
待关上了门,赤琏坐在妆台前,静婵静怡都跪在了她的面前。
赤琏静静地看着她们两个,一个字都没有说。
最后静怡受不住了,战战兢兢喊了声小姐。
赤琏先是笑了一声,然后眼泪便流淌了出来。
“小姐!”静婵和静怡都慌了神。
赤琏自小性情倔强,受了委屈生气恼火,却极少会流眼泪。
“小姐,都是我的错!”静婵跪行到她面前,对她磕头。“我让您受了委屈,不论什么责罚我都愿意受的。”
“不是你,总还有别的人,别的事。”赤琏抬手擦去了眼泪,仰起头来:“他们不过欺负我死了父母……这些人!这些人……”
“小姐,你别难过了,阁主不是帮我们出了气了吗?”
“你懂什么!若没有依仗,他白家真的有胆子动我的人?”她愤愤地驳斥静怡:“舅舅从上京传来消息,我那个皇帝叔叔此次有意让他远征边域,这其中定然是白翩翩动了手脚,他们白家想取谢家代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