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却被一把拉住:“别走。”
顾少钧终究表情绷不住了,他心里难受的紧。
唐白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
顾少钧牵着她的手,一个纵越,轻点墙壁,攀上房顶,拉着她坐下来,将头轻轻搁在她的肩膀上:“我难受。”
他很少有这样情绪外漏的时候。
唐白心里砰砰跳着,他更少,有这样将她当作自己人的时候。
全心全意依靠,全心全意托付。
底下一队巡逻士兵走过。
唐白发觉,以前一炷香左右的巡逻,如今已经改成半柱香了。
京城正在加紧戒备,严防死守。
防备的谁?
是皇上,防备的万民,防备的百姓。
如此悲哀。
天渐渐亮了,其实也没过多久,唐白来找顾少钧时,就已经是后半夜了。
顾少钧抬眸,轻声道:“真是想,还在山谷里面,没有出来。”
出来后,这世上的事情,却已经超出他的掌控范围了。
唐白听出他语气中的怅然之意,没有问为什么。
如果可以,她也想待在山谷里面不出来。
可是不能。
顾少钧还有侯府,还有侯夫人,侯爷。
她还有爹娘和大哥的坟前,年年需要人祭拜。
谁都不能完全摆脱身上的责任。
太阳升起来,唐白感觉照的暖洋洋的。
“再有二个时辰,相国大人就该问斩了。”顾少钧叹道。
唐白听见此话,将他一把推开,趁着没人,就跳下屋顶,朝城门口跑。
一个时辰之后,相国大人会被游街。
他的罪名足足拟了十大条,包括贪赃枉法、结党营私、欺君罔上……条条都是要命的大罪。
唯独相国府没有波及,据说,是皇上感念相国大人三朝老臣,劳苦功高。
只是,保留相国府,但是府里的人,全都贬为庶民。家中男丁,两代之内,不得为官。
张昭他们,怕是刻苦攻读,也无法参加科举考试了。
也就是说,唐白昨日看到的相国府,其实只是一座普通人家的大宅子罢了。
难怪要变卖祖产度日。
长街上早已经等候了看热闹的百姓,人家翘首期盼着,摩肩接踵,均是努力往前挤。
侍卫队拦着,维持着秩序。
太阳已经升得老高。
“囚车过来了!相国大人来了!”有百姓在那头的,先看到了。
随后,人群中一阵骚动,大声叫喊着哭诉着,侍卫队管都管不住。
他们能管百姓不许冲到长街上,却管不住他们的喉咙不说话。
“大人,冤枉啊大人……”有人开始为相国大人抱不平。
相国大人满头银发,胡子拉渣,一夕之间,老了二十岁不止。
唐白依稀记得,她走的时候,相国大人,还是黑发。
他端坐在囚车里,双眸紧闭,一言不发。似乎周围没有人,全是空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