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许三多那小子给俘,跟我连队战存比1比9,你还敢叫冤;第二次是你主动自觉蹦出来当靶子,结果那几个家伙把我那啥给灭了。你说每次碰到你我怎么就那么倒霉呢。”说着说着竟是气笑了。
“唉,你教育出来的兵不就代表你。”袁朗头头是道。
“这帽子可真够高的。老a就会使糖衣炮弹啊。”高城给他一记眼刀埋头继续吃。
“不打不相识啊,好啊。”赵二斗沈了口气,见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揶揄,心生感慨,“可惜你大姥爷不在啦……你说这人啊……文化大革命都挨过去啦,好日子就在头顶上,怎么就没了呢。”赵二斗喃喃自语。热烈的气氛顿然冷却,高城抬头顺着姥爷的目光凝视墙壁上的照片,“大姥爷没活够的份,姥爷您得长命百岁替他活下去。”
“小兔崽子,长命百岁有啥意思啊。人越走越多,剩下的越来越少,就剩你一个人念想着。你就说你大姥爷,战场上兄弟们都去啦,一个人从阵地上死人堆爬出来,辗转大半个中国,跟着我去朝鲜,就为给他兄弟们讨个烈士称号啊,这一讨,一辈子都搭进去,苦啊,是真的苦啊。”赵二斗淡淡的说着,眉眼间不见愤慨的神色,反而是很平淡的陈述,一如在说天气如何,“你也有些年没去纹河,我这把老骨头,都快去不动了。”
孙桂琴了然,眼角隐约发红,使劲握住赵二斗苍老的手,“二斗……”
高城心堵得慌,“姥、姥爷,别说这些。有空我就陪你去。”
“陪我?等你?乌龟壳上都得长跟葱一样长的毛!”赵二斗深呼吸一口,拍着桌子,“来来,不说这些,吃菜吃菜!”
袁朗举杯朝向赵二斗,“老同志,这一杯,我敬你,以及高城的大姥爷。”
赵二斗笑的从容,甚是苦。
一顿饭接近尾声,高城和袁朗并喝的不多,高城没让袁朗舍命。饭后孙桂琴和隔壁老太太约好去散步,走之前一步三不回头,强烈要求两人留宿,高城随口附和,袁朗本想回党校过夜,敌不过孙桂琴眼中的期待,不好拂老人的意答应下来。
送孙桂琴出门,他们要帮晴姨拾碗筷,晴姨拿扫帚赶人。两条汉子无所事事,拿板凳小坐朝院子里一坐,一人点上根烟吞云吐雾,有一句没一句的侃队上、营里的趣事,前有吴哲的妻妾成群,后有马小帅和甘小宁在联欢晚会上耍宝,最后袁朗请教高城格斗野路子,高城不改其言,大显身手,赵二斗在旁见着乐,亲自指导。两人在院中跌打,处处手下留情,出满身的汗。
一番讨教完毕,晴姨督促他们快去洗个澡别。高城虚应,烟瘾上来忍不住再抽了一根,袁朗也点上一根。
袁朗道,“高副营长的待遇果真不低啊。”暗指在此地得宠。
高城压低了声音,“你在我姥爷面前还真能装。”
袁朗悠然自得吸着烟,“高城,那不是装的。还是那句话,他们应得的。”
高城问道,“刚才怎么想着许三多和成才那两小子?”他指的是派出所那事。
袁朗笑着,“你不提我都忘了。顺口嘛。”
进派出所的事高城没跟家里提,一是怕姥爷姥姥担心,二是他和袁朗同为jūn_rén,见义勇为义不容辞,不值得大书特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