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郑荀从温局长的办公室里出来后,抬眼已是月上枝头,他心里烦躁,举目茫然下竟不知该往哪儿走?
马阮阮老早就带着郑云贤搬进了以往张鸿雁和他住在一起的家,私心里他是不愿意让别的女人住在他和前妻房子里的,但是禁不住马阮阮的厮磨恳求,最后他还是点了头。
郑荀眉宇微拧,抿紧的嘴角蠕动了下,不知牵扯到哪儿,冷不丁的针扎一样的疼痛让他不由小小抽气地嘶了一下,他伸手摸了摸嘴角,眉间的愁容更甚。
想起昨日两人争吵,自己又失手打了马阮阮一顿,今日出门的时候也没见到人,只担心当时气愤之下踹的那几脚让她哪里受了伤,这心思微悬,郑荀伸手狠狠抹去脸上浓重的沮丧感。
曾几何时,他还有那样狼狈不堪的时候,郑荀自恃自己身份不低,人情练达,人际交往方面这么多年来也算修炼有成,在人前一向温和有礼,哪知今日却一次又一次被惹怒,被激地像头困兽一般嘶吼咆哮,更甚将人打伤,放在以前这是郑荀想都不会去想的事情。
他觉得心里烦躁,又想起温局长刚才似笑非笑的模样,脚下愈发沉重,不禁深吸口气儿,他觉得自己需要换个安静点的环境让自己好好想想,这临了临了到了门口,竟然就这么调头走了。
屋内灯光清浅,马阮阮站在窗前看着郑荀停在门口许久,脸上沈清复杂,还没等她看出个所以然来,人却转身走了。
……郑荀。
马阮阮有心想叫他留下,但嘴里那两个字反复咀嚼,却终究说不出口。
急促抽气的胸腔带起阵阵强压的疼痛,近日来郑荀的暴力愈见苗头,胸口那两个重叠一起的硕大的脚掌印差点没将她额肋条骨给踹断,身上的淤青伤痕深浅斑驳,马阮阮按住心口的疼痛,恍如窒息一般,良久凝噎不语。
她知道自己若还想跟着这个男人,那她就必须更加隐忍,更加包容这个男人的一切,只是,她不知,原来她以为的幸福是这个模样……
郑荀请了很多天的假在家陪她,这个被她宠的娇纵又隐忍的孩子,近些日子看来,竟然也学的安静了许多。
马阮阮转头摸摸儿子的脑袋,摸摸他护着自己时被郑荀失手打伤的额角,努力扯着嘴角笑了笑,只轻轻呢喃,阿贤,你别怕,别怕,妈妈会护着你,妈妈一定让你好好的。
即便没有那个男人。
郑荀第二日是从昨晚喝酒的地方直接返回上班的单位,他单位了放了换洗的衣服,所以不用担心会仪容不整,被人诟病,在表面功夫上,他向来做的比别人好。
只是,到晚上的时候,他依然没有进屋,只在门口略看两眼就走了,连喊郑云贤出来说句话的意思都没有。
马阮阮就这么站在窗口看,眼神一日比一日深沉下去。
女人的决心有多大,那么她的行动力就有多强。
郑荀整整一个星期没回去,马阮阮就在家整理了一星期的积蓄。是的,积蓄。要走怎么可以没钱?
手里的存折都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