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场身亡,我哥在送去医院的路上断了气。我两个爸爸又气又伤心,我从来没见过我父亲哭,那次,我父亲整整哭了一夜。办好了我哥的后事,孩子成了问题。我两个爸爸过于悲痛无法接受我哥离世的现实,出事到现在,他们再不提及我哥,好像他们根本没有这个儿子似的。这样的他们怎么可能接受儿呢?我哥男朋友的爸妈,孩子的爷爷奶奶认为是我哥害死了他们的儿子,不认孙女。儿像皮球被他们踢来踢去,她是我哥的孩子,没人要,就得我来养。我那会儿在中学实习,当语文老师。辞了职,没什么存款,就胆大地带着没满月的儿自力更生。现在想想都有些后怕,没钱没住处,一大一小没饿死就谢天谢地。儿早产了一个多月,出生时又遇到难产,憋得太久,耳朵出了问题,先天性的耳聋。大夫说等孩子再大点,可以做手术,植入人工耳蜗。我这些年,玩命挣钱,就是为了在儿五岁前攒够手术,五岁前是最佳的手术时期。所以,之前我找你要的钱...呵呵呵。”
包小小没想到余儿的身世如此可怜,也没想到余晖的经历如此波折,对他主动勇于承担抚养余儿的重任,对他放弃了专业对口的工作,不禁刮目相看,钦佩和赞赏。
“后悔吗?养孩子可不是养小猫小狗,儿又有缺陷,肯定有很多困难吧?不当老师当月嫂,心理是不是很不平衡?”
“后悔谈不上,有时就会觉得很累。儿太小,我没法出去工作,也没什么存款,别说请保姆,请阿姨看也没钱,也不放心。我就在家写专栏、当枪手、校对稿,反正什么都干。你知道吗?”余晖想起过去拮据的生活,忽地笑道。“我还干过淘宝代购呢!那会儿正流行直接从厂家代购,不囤货,就跟中介似的。你别说,还挺挣钱。儿满周岁,跟周围的邻居也混熟了,闫老师妈妈见我单身汉拉扯孩子不容易,好心帮我带儿,我们住对门,也方便。我开始出去工作,在杂志社干过,总加班没时间照顾儿,干了仨月不干了。中间断断续续换了三四份工作,不是挣得太少就是时间太长,没有合适的。在网站公司干的时候,接触到了月嫂这个行业,挣得多时间也灵活,关键我本身也有育儿的经验。交了学上了课考取了资格证,我正式成为了育儿师,一干就是快三年。时间如流水,匆匆而逝,一晃呀,儿都四岁了呢。我们日子呢是越过越好,儿的手术也攒得差不多了。等明年开了春,就准备动手术。植入了人工耳蜗,儿就跟正常孩子一样了,能听能说。”
余晖也不知怎么会和包小小毫无顾忌地敞开心扉,包小小不善于安慰人,两人之间的气氛莫名地低沉,相顾无言。
余晖率先打破僵局,起身拍了拍屁股,朝包小小伸出手:“晚了,走吧,我送你回家。”
包小小看了看余晖的脸,又看了看他的手,握着他的手掌借力站起来:“我家就咱附近,咱们走回去吧。”
夜色似藏青的帷幕,如砚的天空点缀着颗颗璀璨明珠,让人不由得深深沉醉。
两个人缓步前行,偶尔交谈。
“饿了吧?你家有吃的吗?要不给你买点吃的?你想吃什么?”余晖觉得未等婚礼开席提前退场的包小小应该肚饿,毕竟包小小的食量他是见识过的。
“我?”包小小侧目驻足,指向临街的底商。“我想吃蛋糕,买两块蛋糕吧。”
“哎。”余晖拉住已经朝着蛋糕店迈步的包小小,好心劝阻他。“大晚上的吃甜食不好,尤其是这种蛋糕,你没看新闻吗?奶油里都是什么反式脂肪酸,对身体有百害而无一利,尽量别吃。换点别的,你看,我上次给你买的那饼干都是那种消化饼。”
“那吃什么?”遭到制止的包小小情绪不耐,不自觉地皱眉。“我就想吃蛋糕!我就想吃蛋糕!我就想吃蛋糕!”
“行行行!”余晖安抚暴躁的包小小。“那什么,你等我会儿,不就是蛋糕嘛,你等着。”
余晖健步如飞走进蛋糕店旁的生活超市,不消五分钟回到包小小身边。
原地等候的包小小烦躁地转圈,见余晖手里拎着购物袋,张口就问:“蛋糕呢?”
“蛋糕呀?!”余晖故作神秘地笑语。“我送你回家,给你变一个出来。”
“你到底什么意思呀?蛋糕呢?我今天就要吃蛋糕!余晖,我告诉你,我今天要是吃不到蛋糕,你就...你就...你就等着瞧!”包小小不明就里地跟着他唠唠叨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