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太悔了,起初就不该打她的主意。
果然,越好看的东西,越是有毒,古医书的记载,当真有可取之处。
甄童开始反省人生,终于悟出一个道理:珍爱生命,远离小师侄。
褚辰复而又牵着若素折回,若素止步,指尖戳了戳他的胸脯:“你回去吧,不必送我了。”
高大俊挺的男子突然轻笑:“我何时是在送你?我与你一道过去。”
“你你不是已经练过功了么?”她很想睡个好觉,他却总爱胡搅难缠,撩的她哭腔求饶才放过。
褚辰不以为意:“那又如何?走吧,时辰不早了,早些睡,后日就是药王大赛,明天你可以准备着手了。”
他牵着她,脚步平稳且缓慢,他步子大,总是刻意等着她,身后是被月光拉下的两条长长的身影,在回廊里轻荡,温柔了寒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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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作为东道主,褚辰在前厅宴请了三位长老一并用早膳,吃的是金陵府内有名的竹笋清汤面,颇有淮扬风味,卖相略显清淡。
韧劲十足的水面,加了手撕脆骨和一些细的小菜,上面漂了一层葱花,看上去很合胃口。
三位长老落座,先是从袖囊中取了细颈圆口的瓷瓶出来,依次摆在碗箸边,待褚辰虚手一请,示意可以开吃了,三位长老揭开瓷瓶,黄褐色药粉倒入面汤上,搅成了深色方才食用。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辛辣味,瞬间掩盖了汤面的香味,实在是难闻。
褚辰碍于若素的面子,就吩咐下人:“去厨房取些上好的辣椒酱过来,几位长老喜辣,午膳要稍作调整。”
三位长老蓦然停止了吃面,面露古怪。
若素抿唇一笑,道:“褚哥哥,你误会了,长老门虽喜辣,可寻常的辣椒可是无用的,他们吃的是毒药,辛辣无比,一般人可耐不住。”这是甄家的传统,师傅也极好这一口。
一旁的仆从皆是嘴角抽搐,自己给自己下药?
甄氏一族,原先祖辈是苗疆人,最喜吃辣,传到后代,渐渐就演变到了这种无辣不欢的境地。
吃毒药实是再正常不过。
徐媪见众人眼光忽闪,解释道:“我等用餐前已服用解药,褚太傅莫要惊慌。”
褚辰以拳抵唇,假咳了几声,不一会就寻了借口,牵着若素出了宅院,生怕娇生生的未婚妻一不小心误食了什么东西,看来等药王大赛一结束,还是早早送走这几位‘毒神’才妥当。
至于她那性情同样古怪的师傅,要是再也回不来那是最好不过。
褚辰带若素去了一家菜馆,好不容易被喂‘养’出这样玲珑曼妙的身段,可不能饿瘦了。
二人刚一落座,小二捧着一壶小酒过来:“两位客官,有位公子让小的给您二位送了份薄礼,望笑纳。”
褚辰与若素顺着小二所指的方向望了过去,在广厅靠窗户的桌案旁,坐着个玉冠束发,眉目清幽,气质卓然,一身锦袍华服,竟有种谪仙之态。
男子也看着这边,微微颔首,浅笑风声。
褚辰手中的竹筷瞬间断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