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未语,宫人又在他的杯盏中续了一杯酒。野心这种东西就像是毒瘤,一旦开始滋生,便会不受控制的愈演愈烈,权势,美人,地位只要他想要的,别说是已经定亲,就算是自己儿子看上的又如何?杨玉环与唐玄宗之间的情爱纠缠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么?
朝代,上位者犒赏功臣,除了官位和银钱良田之外,将其女入宫中也是巩固君臣‘关系’的手段之一。
老皇帝的眼神宛若尖刀,直到剐出人的心肺才满意。
褚辰犹自跪地,若素就在他身侧站着,他能看到她垂地的裙摆和素面绸缎绣花鞋。
所有的人都看着二人,若素突然再次跪下,这一次,她抬起了头,言辞诚恳:“皇上恕罪,此事与褚哥哥无关,是家父念及民女年幼,方才让褚哥哥将亲事隐瞒了下来,一则是太过娇惯民女,二则民女品性有缺,怕到时候褚哥哥会心仪他人,害了民女的名声,便至今未曾公开。一切皆因民女顽劣不堪,平白让家父忧心,让褚哥哥挂念,望皇上莫要怪罪。”
“褚哥哥?”老皇帝嘴里嚼着别样的意味,看着下面跪着的金童玉女,饶是存有不甘,但也不会为了一个女子,让百官说项。
这时,老皇帝看了一眼文天佑,他是天子爪牙,又曾受皇帝旨意,暗中观察褚辰,他对此事应该知晓才是。
如果文天佑的回答与褚辰和若素的说法一致,那便是皆大欢喜。
可如果文天佑回答不是,可就是欺君之罪,轻则削官流放,重则杀头抄家。
褚辰性感的唇角溢出一抹浅笑,他很欣慰若素能在这个时候说出这番话,这令的他无比欢喜,他侧目就看见身边的女子一双秋水大眼一眨也不眨的看着自己,二人互视一眼,上演了一场郎情妾意。
若素有意为之,褚辰全力配合。
宴席处,花开满园,群碟乱舞,可再美,也美不过跪地的一男一女,叫人看了,只觉得艳羡。
时间好似停止了一般,有人惆怅,有人心头酸胀,有人不削,还有人只是观望。
文天佑仰头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心头的疑惑至今未曾解开,看着这令人刺眼的一幕,且不由自主的起身抱拳道:“回皇上,微臣在岭南也偶知此事,褚太傅与白姑娘确有婚约在身。”不知为何,他还是帮了她,可这心里头竟不是那么情愿。明明白若素不可能是她的,她就像一块白玉,叫人一目了然就能看懂,可白若素心思却是曲径通幽,叫人琢磨不透。
李夫人就在侯夫人身后的席位上坐着,她心道:难怪侯夫人不愿做这个媒,原来白姑娘许配给他儿子了!
与此同时,李大学士也是一脸霜色,李家曾今再怎么钟鸣鼎食,到底比不上褚家的荣耀,和谁抢媳妇,也不能和褚家的人抢。
乔若惜打了圆场:“皇上,您不是也在为褚太傅的婚事物色人选么,这下可好,您可算是省事了。”美人娇滴滴,如春花初开,尤其是有孕的乔婕妤,一颦一笑都是邀宠献媚的姿态。
老皇帝似乎在想什么,旋即龙颜大悦:“哈哈好好!既是如此,朕便做个顺水人情,亲自赐婚,白爱卿忙于政务,此事便由承恩伯全权负责,六个月后将白姑娘风光的嫁出去。”
白虎一脸不情愿的站起身,抱拳应道:“微臣领旨。”六个月?不是说京城人士成亲需经纳征之礼么?三聘六礼走下来,起码也得一年光景,如今可好,匆匆六个月白虎觉得心肝都开始酸疼了。
六个月后也才十四呀!可想想虚岁十六……好像也能出嫁了。
这么好的外甥女,说没就没了。白虎一时间忘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