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阿北恨恨地骂我,那又如何,我一向坦荡,说的都是实话,有白望川在的地方,我绝不会死,苟延残喘死里偷生,就算逆天而行,跟天借命,只要能活着,多看他一眼,就是幸事。
脚下笼子开始发烫,两根粗长的钢索吊住它,这一刻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笼子逐渐被吊低,将要接近“咕噜咕噜”冒着泡的沸腾油锅时,忽然一个巴掌从天而降,毫不留情呼在我脸上,留下了深深的五指印。
“醒了没有?”
我的脸被打偏向一边,嘴角淌下触目的血来,尝在嘴里,咸涩难当,人却清醒很多,定睛去瞧,眼前站着的,不是白望川又是谁。身下哪里还有什么钢索铁笼、刀山火海?我依旧只身躺在雪地里,背脊发凉,五脏六腑寒气郁结。
他向我伸出一只手来,我毫不犹豫,像溺水的人捉住了他的手。
那是一种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但温暖干燥,足以抵消一切不平,让人忘却不安。
白望川将我从雪地里拉起来,拍掉我身上的积雪,我瞥一眼阿北,依旧还是那个莽汉,眉宇之间并没有多出分毫机警。
白望川走得很慢,刻意与阿北拉出距离,待他走远了,才冷声对我说道:
“你一直在练《昆仑易》,假死只是一个幌子。”
“对,假死只是幌子,我跟你相处的时日,还不及分开的十分之一,我怎么会轻易去死。”说这话的时候,因为生气,我的声音自己听来都觉得陌生,冷淡疏离,似乎又变回了望川宫那个无恶不作的魔道头子。
但对于假死,我自己毫无把握,早已做好了命归黄泉的准备,白望川臆测的与事实南辕北辙。
他写满恨意和恼怒的一双眸子格外好看,若是现在无人,我一定肆无忌惮吻上去,不准他再这样看着我。
“你知道方才,你为何深陷癔症之中,难以自拔?”
“……”
“若论机关幻术,天底下又有几个人敌得过黎素。他初上幻海山,劲心力重布机关,越是武功高强的人,上山途中越易迷失心智,进入幻境。”
“你猜的不错,我早些日子就醒了,直到昨日才出现在你面前,只因出关前重修了《昆仑易》。”
他一脸平静望着我,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从今以后,我不会再骗你。”
他听了这话,只是转身继续前行。
阿北大概是见我们太久没有跟上,往后看了一眼,声嘶力竭吼过来:
“快些啊,待会天黑,结了冻路滑难走,就要在雪地里过夜了。”
第154章番外二九重云霄(九)
我们在天黑前上了山,白望川趁无人之际,迫我吞了一颗血红色药丸。
惊愕之中,我只觉得那颗如鸽子蛋大小奇苦无比的药丸,顺着食道艰难行进,我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指着喉咙发出“嗷嗷呜呜”的声音。
“小兄弟怎么了,为何无故嚎叫?”
白望川微笑道:
“癔症还没好清,待会找到笔墨,我开个药方,下山抓药,服三五日即可药到病除。”
阿北领着我们登上幻海山的至高处,略带歉意道:
“这里景色独好,山下一览无余,原本是主人最爱待的地方,但高处不胜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