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贼人?
这赵家莫不是自己那孽子颜的母家罢?
文帝又听得师远虏指了指褚韫道:“这便是我的马前卒褚韫。”
文帝细细端详着褚韫,奇道:“你不过垂髫之龄,还未到从军的年纪,哪里能作甚么马前卒?”
褚韫“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含着哭腔道:“小民年已二十又五,是中了赵家的毒才变成了这副模样,那日赵煜设计了将军……前辅国大将军,幸而奸计未成,只小民却……”
褚韫饮泣不止,难以再言,少顷,才续道:“今早,赵家又派人前来,要害前辅国大将军。”
赵煜乃是赵家当家赵曦的亲弟,赵煜曾为师远虏副将,他为排挤师远虏,夺取军权,故意延误战机,致一万将士枉死而被师远虏斩于阵前,以祭奠亡魂。
赵煜之死使得赵家颜面扫地,赵家一度沦为了全天下的谈资,更有一胆大的说书先生将这一段编成了故事,那故事里的师远虏英明神武,好似从天而降的武曲星,而赵煜却成了拖师远虏后腿的无能之辈,那说书先生甚至暗指赵家有通敌卖国之嫌。且赵曦、赵煜的生母由于丧子之痛,郁郁寡欢,缠绵病榻,在赵煜被斩半年之后,便没了性命。故而,赵家定要将师远虏除之而后快,在师远虏被削去辅国大将军之职,又失去踪影后,赵家派了大量的人手追杀师远虏。
听闻赵家有这般诡异的毒/药,文帝忽又记起了之前颜做的那一出戏,那出戏用的乃是罕见的“九杀”。
文帝不禁有些发冷,他一时半会儿废不去颜的太子之位,倘若自己中毒身死,颜那孽子便能名正言顺地继承帝位,并且极有可能会将自己万般宠爱的韩婕妤强占了去。
文帝面上却不对此有所表示,亦不询问详情,只令一内侍将褚韫扶起,而后又朝师远虏道:“师卿,孤今日便复了你辅国大将军之职,你且速速拾妥当,赶往耀城县剿匪。”
师远虏领命谢恩,双手从李畴处接过虎符、印信等物,便与褚韫一并告退而去。
师远虏、褚韫既去,文帝扫过颜,质问道:“你此番做得不错,只你满手鲜血来见孤,不怕冲撞了孤么?”
颜闻言,跪下身来,甚为恭敬地垂首道:“我赶到师将军住所之时,见师将军负伤,当即撕了袖子为将军包扎。恐赵家再派刺客前来,我立刻与师将军、先生以及褚韫一道匆匆上了马车,出了还未一里地,竟当真又有刺客来犯,当时情况紧急,儿臣连净手的功夫也无,还望父皇宽宥。”
颜说罢,额头点地。
文帝不置可否地道:“平身罢。”
颜由萧月白扶着起得身来,文帝向李畴使了个眼色,李畴便将装有还魂丹的瓷瓶递予了颜,颜当即接过,朝文帝谢恩:“多谢父皇赏赐。”
文帝一贯不喜颜,摆摆手道:“尔等跪安罢。”
萧月白、颜俩人退出御书房后,文帝传令慕催年加强对赵家所掌控的禁军的监察并追查师远虏遇刺一事,又命李畴仔细自己入口之物,再添上一名试毒之人。
文帝传令的功夫,萧月白与颜上了马车,俩人原先乘坐的马车已载着师远虏、褚韫走了,这马车乃是萧月白此前安排好了,一早便候着的。
这马车中央置着一张矮几,上头摆着两只碟子以及一只大碗,一只碟子盛着莲蓉一口酥,另一只碟子乃是冬瓜、杏脯、金桔、山楂等蜜饯,而那大碗里头则以热水温着一盏红豆圆子汤。
萧月白将莲蓉一口酥送到颜唇边,见颜张口吃了,他才将手覆在颜肌肤发紧的手背之上,柔声道:“松一些,勿要伤了自己。”
颜适才从李畴手中接过瓷瓶后,便将这瓷瓶攥紧了,不肯松懈分毫。
闻言,颜将莲蓉一口酥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