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看梁宰平的意思,梁宰平点了个头。
等人走了,荀晓东要跟去,梁宰平才开口:“晓东,争取,让他们,见一面再说。”
荀晓东点点头,离开了。
此后的四五天,医院里不断的有人被提走,又回来,涉及的人员包括药剂科设备科以及临床几个科主任,甚至还有王副。
这本来应该是扰乱人心的事,可医院里,一切都祥和宁静,各部门工作有序,连病人投诉都少了很多。
梁宰平频繁的下病房在各科室走动,几乎一刻不闲,什么都过问,态度温和神抖擞,甚至为门诊病人倒茶。
白天不动声色稳着大局,宁可夜里拖着病弱的身体挂盐水,一回到家,全身松懈,瘫在沙发灰着脸色很长时间都不动一下,把保姆心疼的天天在家熬莲子燕窝虫草人参,恨不能让他当饭吃。
保姆劝他:“您歇一天吧,您这是成心不让自己好过啊。”
梁宰平拨弄碗里的莲子羹,他只是苦笑,低头弄莲子,怜子清如许,他是心病难偿,梁悦一天不肯回来,他就多痛一天。倒不如忙起来,忙得自己无暇想他。
荀晓东到底是常在相关单位走动的人,没多久,就有了刑墨雷的消息,暂时扣押在附近一个看守所里。他通知梁宰平,问他有什么嘱咐,梁宰平说刑墨雷自己有分寸不需要多说什么,就是让佟西言见见他。
就这样,佟西言终于见到了一个星期没有消息的刑墨雷,虽然隔着一张桌子,附近还有穿制服的看守。
刑墨雷的脸色非常差,人瘦不说,胡渣乱糟糟,眼底一片青黑,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还是那天穿的那套衣服,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堪,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两个人一照面,真有相顾无言两眼泪汪汪的感觉。佟西言死死咬着嘴唇,指甲都要陷进手心里了。
刑墨雷紧张的小声问:“你怎么会来?你不该来!”
佟西言哽了一下,知道他是担心拖累自己,忙说:“我没事。你那张卡我一直没动,荀律师说,没有证据证明我主观方面是故意性质的,所以不会有大事,可能要罚款。”
刑墨雷松了一口气,突然笑了,说:“幸好,不用做亡命鸳鸯。”
佟西言没说话,只是瞪他,眼眶湿了,赶紧抬头看天花板,这老家伙一点儿不着调,根本不知道外面多少人揪着心。
见他这样,刑墨雷也沉默了,他知道他不好受,实在不能再没心没肺的开那些玩笑。
时间紧张,佟西言勉强起了自己的情绪,低声说:“院长醒了,上班好几天了。”
刑墨雷惊讶的抬了一下眉。
佟西言说:“你再撑几天,院长,还有荀律师,都在想办法。”
刑墨雷说:“放心,死不了。”
佟西言不忍看他头上的新生华发,低头,眼泪落在地面,只沾湿了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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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起这头的人仰马翻,梁悦在刑少驹那里,则是平静无事闲得发慌了。他根本没有想到他走以后,发生了这么多事,刑少驹也一样不知道,他那不像话的父亲正经历牢狱之灾,可能会更糟糕。
兄弟俩搬了椅子坐在阳台一打啤酒一碟花生米,观星赏月畅谈人生,秋风飒爽,两个人都觉得惬意,梁悦的心境平和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