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曾说过。”闻山栖不紧不慢道:“大兴一日不宁,孤便一日不娶。”
鹤岁连耍赖也被闻山栖不动声色地挡了回来,他就是想发脾气,也没什么力气了。更何况闹了这么久,鹤岁的神色早已恹恹,还有点不大站得稳,于是他伸出手软绵绵地抱住了闻山栖,头才枕到闻山栖的肩上,声音也软得不成样子,“好难受。”
闻山栖没有再把鹤岁推开,而是将他揽入怀里,把鹤岁抱了起来,“睡一觉就好了。”
在门外等了许久的碧落听见里面逐渐没了声儿,这才大着胆子推开了半掩着的房门。她大致扫了一眼闻山栖与鹤岁便忙不迭地低下头来,不敢再乱看。
碧落胆战心惊地说:“太子殿下,小姐让奴婢为柯小公子准备了一些热水,奴婢来伺候柯小公子沐浴。”
闻山栖微微颔首,“有劳。”
碧落上前几步,要将鹤岁的胳膊搭上自己的肩,可她还未碰到鹤岁,闻山栖已不着痕迹地避开她的手。碧落错愕地抬起眼来,入目便是闻山栖稍显寡淡的神色,她正要惶恐不安地跪下之时,只听闻山栖淡声道:“孤抱他过去。”
“多谢太子殿下体恤。”
闻山栖要抱鹤岁过去,碧落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她战战兢兢地应了一声,快步前去将门再敞开一些。待到闻山栖走过,碧落这才跟在他的身后,引着闻山栖去了隔壁的房间。
鹤岁一被放下,碧落便上前去为他宽衣。
葱白的指尖掠过柔软的云锦绸缎,碧落尽量不去注意身后那道灼人的目光,可手指却还是不有些发抖。她为鹤岁脱去外衫,雪白的亵衣也被一同褪至肩头,露出一片白腻的肌肤。
这是他宠了十几年的人。
闻山栖一想到这里,眉头便皱了起来。鹤岁从小就吃准了自己对他心软,于是装哭、撒娇、发脾气无所不用其极,再大一些的时候更是恃宠而骄,还未责罚,鹤岁便已瞟着自己撅起了嘴巴,于是只要不太过分,闻山栖便由着他胡闹。
京中曾一度盛传鹤岁是他养在身边的娈童,起初闻山栖并未放在心上,直到左相隐晦地提醒道:“柯小公子的年岁也不小了,太子殿下成日抱在怀里,成何体统?”
左相只知鹤岁要抱,闻山栖便抱,却不知鹤岁就连沐浴也是闻山栖亲自动手。闻山栖甚至命人在东宫专为鹤岁修了一处温泉热池与一座自雨亭,只因鹤岁过于娇气,向来受不了热也受不得冷。
在那之前,闻山栖只当自己是怜惜鹤岁孤苦伶仃,直至左相婉言劝说,他才惊觉自己的确对鹤岁过于宠爱。
只是……
闻山栖抬起眼,眸底尽是克制与隐忍。他状似漫不经心地一瞥,将鹤岁的那极为漂亮的锁骨与圆润的肩头入眼底,而后盯着碧落放在鹤岁肩上的手看了许久,目光有些发冷,终究无法再容忍下去,“你出去。”
碧落愣了愣,她小心翼翼地把鹤岁放回床上,“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不安地说:“太子殿下请恕罪。奴婢、奴婢向来笨手笨脚,实在是不知道哪里冲撞了太子殿下,还望太子殿下饶命。”
闻山栖沉默了片刻,并未多做解释,只是轻声道:“与你无关。”
碧落又连忙磕了几个头,慌慌张张地退了出去。
余光扫了一眼被轻轻合上的门,闻山栖缓缓走至鹤岁的身旁。这么多年过去,他对鹤岁已不单只有怜爱,只要与鹤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