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七常笑话他呆,他也有些自知之明。就像这件事。他想得不多,年纪也不大,或许还没来得及对长生产生渴望。但他总觉得,人既然生来有百年岁月,就一定有其道理。
“再说,如果你活很久很久,一定会喜欢上别的人。就算那时我已经老死了,也还是会吃醋的。”赵七说着说着就暴露了自己的阴暗念头,“嘿嘿,到时候我就变成小鬼,天天蹲在你床前瞪你,让你硬不起来!”
“不会有别的人。”岳听松认真地看着他,“再没有别人比你更好了。”
这世上的人何止千千万万,只是无论过去、现在还是未来,都不会再有人能如此牵动他的心弦。他们将携手白头,相伴到老,这就是岳听松所能想到的最最快活的人生。
赵七低声嘟囔了句什么,似乎是嫌他说话肉麻。一只手却悄悄握住了他的,脸慢慢红了。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就这样拉着手傻笑半天,赵七突然一拍脑门,面色惊恐道:“差点忘了你师父,我到底该怎么办是好呀!”
“师父常教导我,做人应当心胸宽广。你是无心之失,又没有真对他恶言相向,他不会生气的。”岳听松再一次保证道。
赵七却依旧忧心忡忡。他一会儿愁眉苦脸地看看自己买的点心,一会儿又恋恋不舍地瞅瞅岳听松,看起来似乎很想拔腿就跑,却硬生生忍住了一样。
“你师父是位高人,高人总是有脾气的。”赵七叹气,“你是他的徒弟,可我”他止住话头,又道:“他给你选的媳妇,肯定不会像我这样傻。”
门外忽然传来一声轻笑。
赵七吓得一个激灵,差点从秋千上摔下来。扭头一看,春秋老人提着个食盒笑吟吟地走进门,朝两人摆了摆手:“你们说你们的,不必顾忌我。”
赵七哪里有那个胆子。他赶紧站起身,殷勤地接过春秋老人手上的食盒,几乎要把“讨好”两个字写在脸上。
见他这幅模样,岳听松忽然福至心灵,好像明白了点什么。春秋老人朝他促狭地笑了笑,他挠挠脑袋,问:“吴叔叔不来么?”
春秋老人懒洋洋往秋千椅上一瘫,浑不在意道:“一共只钓到两条鱼,咱们自己吃还不够,他来做什么。”
一时间,旁边竖着耳朵的赵七忍不住对那位“吴叔叔”感到了深切的同情。
不过现在最值得同情的人还是他自己。赵七定定心,脸上露出一个最最诚恳的笑容,小心翼翼朝春秋老人靠了过去。
“老神仙……”
刚一开口,岳听松先噗嗤笑出了声。赵七在心里狠狠瞪他一眼,面上却朝春秋老人笑道:“听松说您喜欢各地风味小食,我们这一路也走了几个地方,便买了些点心吃食。东西不算致,但着实新奇,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口味?”
春秋老人看着桌上那一大包东西,喜上眉梢:“原来这都是给我的?好孩子,你真有心了。”
“这是我跟听松一起选的。”赵七道,“他一直记挂着您。”
“嗯,那是他应该的。”春秋老人已经拆开了包袱,拿出块糖糕啃了起来,“小、听松下山之前就答应给我买点心唔,确实不错。你吃么?”
有“吴叔叔”的前车之鉴,赵七立马将头摇得拨浪鼓也似:“不不不,这些都是孝敬您的……”
春秋老人满意地点点头,也不推让,两三口吃完。这时候菜已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