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东铭也不恼,只是低眉静静的望着她,眼底的光晦暗不明。他不是傻子,她在他怀里。怀中的灼热那才是真实的感觉。
她的身子,已经越来越热,可却还在极力的挣扎着。
他忽然想笑,这样一个倔强得令人发指的女子,所坚守的到底是什么?他有什么不好?名利地位,甚至于将来都极有可能让她成为世上最尊贵的女子。
那个皇后之位,他的母妃翘首期盼了那么多年,始终未能如愿。
而她几乎唾手可得,却如此不屑一顾。
人与人之间,真的会有如此大的区别?
女人,不都该跟母妃那般。追求着最高的荣耀。追求着无人企及的皇后之位吗?
上官靖羽的呼吸也跟着越发的滚烫,握着短刃的手止不住的颤抖,她几乎已经预想到了自己的结果,却始终不肯低头。该坚守的东西。她寸土不让。
“小姐?”连芙蕖都感觉到了异样,可想而知此刻的上官靖羽该有何等狼狈。
终于,手中的短刃咣当一声落地,上官靖羽整个人都开始颤抖。颤抖得越发厉害。她死死的揪住萧东铭的衣襟,死死咬住嘴唇,鲜血沿着她的唇角不断的滚落。
萧东铭一惊,急忙将她置于地上,将她抱在怀里,想要用力掰开她的唇,“张开!松开!”
远远的,辰宿伫立不动,只是望着眼前的一切,眼底的光——越发的微凉。
那个男子,神色慌张,顾不得脖颈上的伤痕,只想掰开怀中女子的嘴唇。他怕她受伤,怕她就此死了?
何等讽刺,昨天夜里还在与他缠绵耳语,今夜就变了心肠。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男儿心也不过如此。
彼此猜不透,才会托词彼此不了解。若然深爱,何须猜来猜去,彼此说透了,何来的误会?
可是现在,已经不再是误会二字就可以推脱干净的。
辰宿,看的清清楚楚。
猛然间,二王府的大门几乎是被人一掌震碎的,强大的掌风带着无可阻挡的力道,四分五裂。连带着门口的大批守卫,都像沙包一样被丢得到处都是。
还不待人反应过来,萧东铭只觉得怀中一空,低眉已经不见了上官靖羽的身影。
雪地里,站着一袭白袍的男子,长发随风,有雪覆着他的双肩。
灯火倒映在雪地里,将他的背影拉得颀长。巨大的响声,让整个二王府都动了起来。四面八方围将过来的护院和守卫,将他团团围住。
芙蕖愣了愣,“三皇子?”当即大喜,“有救了!三爷,快救小姐,小姐中了迷.药。”
萧东离双眸通赤,怀中的女子松了口,满嘴的鲜血匍出嘴唇,“爷……”
她张了张嘴,声音孱弱,有些含糊不清,却让他疼到了骨子里。
“萧东离,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萧东铭冷然。
大雪翩然落下,但凡迷.药,都未必有解。所以——事不宜迟,如今先替她解决再说,否则长久下去,只怕要血脉爆裂而死。
然则周围里三层外三层都是护院,一个个持剑相向,根本不给他迈开步子的机会,何况还有个芙蕖。若是他强行带走上官靖羽,留下芙蕖,芙蕖势必会被杀人灭口。
但凡她在乎的人,他都不会置之不理。
“二哥,别逼我。”他冷了声。
“把人放下。”萧东铭嗤冷。
闻言,萧东离徐徐转身,一双冰冷刺骨的眸子,无温的凝视着眼前的萧东铭。依旧是那句话,“别逼我。”
“她是未来的二皇妃,也是你的皇嫂,你把她给我放下。”萧东铭低喝,“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二哥,我只身前来,是不想让你太难堪,但你别欺人太甚。”想了想,他将一枚药丸塞进上官靖羽的嘴里,先护住她的心脉再说。
药丸清清凉凉的,从咽喉处滑入,甚是舒服。
但是这药,也只是暂时震住体内的灼热,药性一过,还是会……
“放,还是不放?”萧东铭冷问。
萧东离长长吐出一口气,低眉望着怀中的女子,抬头时,眸光尽染狠戾。薄唇唯有低狠的一个字,“杀!”
音落瞬间,墙头若跳蚤一般落下无数个黑影,密密麻麻的一片,也不知哪儿冒出来的。下刀快准狠,每一刀都是必杀。或割颈,或直刺心脏,或直接拧断脖子,横竖都是一刀毙命。
院中,惊呼声乱作一团,“保护二皇子!保护二皇子!”
萧东铭神情大变,快步转回花厅,回眸时,他看见那一袭白衣抱着上官靖羽,堂而皇之的走出了二王府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