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颜站在那里,月光中面色微白,“你还要走吗?”
“虽说你是我师父,但如今我已经叛出师门。是故……”他深吸一口气,“我还是要走的,你管不了我,再也管不了。”
“独孤!”她骇然叫住他,“你真的……一点都不留恋吗?”
独孤。注定了此生独来独往,孤独一生。
他低吟着自己的名字。继而苦笑着看她,“是你手把手教我,才会让我有了今时今日。我谢谢你,只是……”他走了两步,“如果找我,可以去西郊十里亭。”
音落,已经纵身飞去。
素颜刚要跟着,却听得独孤飘渺之音徐徐传来,“别跟着我!”
脚后跟,又重重的落下。
风过萧瑟,快入冬的天,素颜只觉刺骨难忍。她定定的站在那里,看着那个身影,消失在夜幕之中。再次消失在她跟前。
衣袂翻飞,她握紧了手中的长鞭,容色黯然,站在原地很久都没能回过神。
上官靖羽安然睡着,恍惚间,好似有人轻拂自己的面颊。
梦里,她仿佛又回到了桃花谷。布役布巴。
满目的桃花盛开,风过桃花雨,翩然落于掌心。她摊开掌心,笑看片片花瓣在掌心堆积。扭头,有人端坐桃花树下,白衣翩迁,双手捧着埙。有悠扬的埙声传遍整个桃花谷。
棋盘上,一子落,两世人。
谁解其中味?
石桌上摆着两杯盏,有桃花落入茶水中,映着斜阳的红,染着迷人的醉。
她笑着奔过去,那头,那张模糊的脸,亦跟着轻笑,放下手中的埙,低低的喊了一声,“呆子。”
她瞬时僵在当场……
犹记得前世之时,萧东离总爱执笔描画。她总爱托腮看他,而后痴痴的笑着。那时,他总会低低的笑着,道一句,“呆子。”
桃花雨嗖嗖的落下,他起身走到她跟前,含笑拂去她肩头的落花,轻轻的拥着她。
她愣愣的被他拥入怀中,静静的听着属于他的心跳,感受着属于彼此的呼吸与温度传递。
蓦地,桃花谷消失了,他也没了……
四下,陡然一片漆黑。
一声疾呼,她猛然坐起身来,惊得一身冷汗。
这房间的摆设……
上官靖羽倒吸一口冷气,这不是、不是萧东离的房间吗?蓦地,她一怔,继而苦笑,她怎么忘了,这是御羽山庄,不是三王府。
脚踝处还有些疼,青紫瘢痕未散,还稍稍有些淤肿。但接了骨,只要小心一些,近期内避免二次受伤,就不会有大碍。
重锡不在,四下也没有人。
掀开被子下床,她便一瘸一拐的朝着外头走去。
门外,有四五个丫头守着,见着上官靖羽出来,急忙上前搀扶,“姑娘小心些,庄主吩咐,您的脚伤未愈,不宜活动。”
“重锡,在哪?”她问。
丫头们一笑,“庄主在厨房,奴婢带您过去。”
想着自己的伤不易乱动,上官靖羽点了头,便由丫头们领着去厨房。
为首的丫头稍微年长,名唤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