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寒应下了。
他回去将这件事跟小姨娘和糖儿讲了。糖儿却说不急,说在槐海镇做账房先生也不错,能常伴阿娘身侧,日子挺清闲的。
方梅知不作响了,大概也是觉得亲儿子陪在身边比什么都重要。
蔺寒觉得他小姨娘的心性变了许多。或许是因为秦雪文走后,糖儿就成了她心里的那根支柱。她愿意去顺遂糖儿的想法。
没几天蔺寒就去衙门上任了。他人脾气好,遇事又很爽快,很快就跟衙门里的捕头捕快们打成了一片。
捕快之中有个叫温泽林的,跟蔺寒同是槐海镇的,虽为人厚道忠实,但跟他们有些格格不入。他走路时总在冥想些什么,时常蔺寒走在他身后却叫不应他。他每天回去还要练字或者看书,不大爱跟着蔺寒他们去喝酒吃面。
衙门安排温泽林和蔺寒一块去槐海镇巡街,正好他们食宿都能回自己家里。蔺寒常跟他一块回去,只觉得跟他说不了什么话。蔺寒在这个年纪,满脑子都是成家立业和求财,而温泽林的脑子里似乎只有某某子说的什么话。
有时走着走着,温泽林就会忽然蹦出一句,他觉得某某子的学说真是高妙深,他不禁想起了什么什么事。蔺寒听得一头雾水,觉得温泽林这个人真的太奇怪了,简直不像个正常人,自己还是想跟正常人谈天说地。
谈点什么呢。
女人、钱财或是权势都好。反正他是不想听某某子高妙的学说或是如何平天下的狗屁文章。
说到女人,蔺寒自当上捕快后倒是桃花缘不断。许是因为相貌好,又常在街上晃荡,常常就有姑娘秋波暗送。他去镇上哪家店铺税银,还有女掌柜的眉目传情。
东街胭脂铺是由李老爷家的小妾管着。那小妾名唤陆宝儿,长得那叫一个艳若桃李,楚楚动人。她有着两弯柳叶眉,一双剪水含情眸,唇边还有两点梨涡。一笑百媚,能将人的三魂七魄都给勾走了。
第一回见,她就用自个儿的绣花巾帕包了税银给他,看他时眼里尽是风情。蔺寒回去将税银交了,偷偷将帕子留下了。
第二回见,她假装不小心崴了脚,哎呦呦叫着,让蔺寒扶她回内堂去。她倚在美人榻上,让蔺寒给他揉揉脚腕。
她借机问蔺捕快家在哪条街上,可曾婚配,可否有心仪之人。
蔺寒一一答了。他低头揉着那纤细的脚腕,问道:“还疼吗?”
她执苏绣鸳鸯薄团扇掩唇,娇声说疼,让他再揉揉。她一晃团扇,两鬓的细碎发被风带动。盈盈眼波一流转,娇笑能酥骨。
后来蔺寒从东街走过,常见她摇着团扇坐在二楼窗边,眉眼含笑地瞧他。有一回温泽林跟他走一起,眼见着他俩目挑心招。
温泽林悄悄问道:“你俩不会好上了吧?”
“还没呢。”蔺寒低声说着,笑着跟楼上的路宝儿招了招手。等走出一段路了,他才感叹道:“李掌柜的真是有福气,小妾长得这么漂亮。”
“你招惹她了?”
“她先招惹我的。”蔺寒将别着刀的腰带往上提了点,叹了口气笑道,“漂亮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