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栎答:“你再仔细看看,我是不是有两个脑袋?”
程文哲定睛一看,大汗不止:“何止两个脑袋,你特么整个人都有丝分裂了!”
……这还真烧糊涂了不成?
周栎不笑了,正色答道:“小程,你别紧张,我就是吓吓你,刚刚你不是吹着山风睡了半天吗?估计被吹着了,单纯的感冒。”
沈云檀伸手摸向这人的额头,沉思片刻,斟酌着说:“发烧了,烧得不轻,我们快点走,车里有药,你先拉着我,不行了就说,我们轮流着也会把你背出去的。”
程文哲被诓骗得不轻,再加上烧得有点糊涂,非常地直言不讳:“呸,最后肯定是你俩手牵手出去双宿双飞了,然后留我孤苦伶仃地被狼叼走。”
真是令人潸然泪下,周栎不准备再回话了,浪口舌,准备伸出手拉着他继续走。
刚转过身,就看到程文哲居然眼睛发红,有种你不背我我就哭给你看的架势。
说话间,已经看见了那棵巨大的塔状松树,换个人来看一定非常震撼,它像个指挥官一样直直地耸立在一群灰头土脸的矮灌木丛里,不成都对不起这么高大的外表。
程文哲眼睛不一会儿就烘干了,此刻一副悔恨的模样:“我一激动就容易流眼泪,可能是绝症了。”
沈云檀拍拍他的后背:“没事,我们不会说出去的。”
方向对了,很快就柳暗花明,甚至还碰到一个来挑水的老人,肩上负着轻便的扁担,一头一个塑料白桶,外面挂了污泥,内壁却一尘不染,老人是附近的村民,脚上蹬了一双颜色鲜亮的运动鞋,看见他们还打了个招呼:“逃票进来玩的吧?注意安全啊,趁着天没黑快回去吧。”
出山之前,周栎又往回望了一眼,远处的山上像覆着一层深绿色的地毯,弯弯绕绕的小路若隐若现,深浅不一的蓝色山峰相叠,既接着天际,又深入地底。
“好困啊,我去睡一觉。”程文哲进到车子里,来不及放倒座椅就在后座窝成一团。
周栎翻出退烧药塞进他嘴里,对着耳朵孔讲话:“你是自己吃下去,还是我给你灌进去?”
说着拧开一瓶矿泉水,液体被车里高温闷得暖热,程文哲晕晕乎乎地,觉得嘴里的药片发苦,一把接过水瓶,赶紧咽了下去。
赶回清阳时,油箱快见底了,抬头一看,那号称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加油站居然早已关门大吉,充斥着一股人去楼空的破败感。
周栎从抽屉里摸出他们家的充值卡,里面还有一千多块,左下角还写了联系电话。
“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呵呵,本来还牵挂着这张充值卡,撑着最后一口气过来找人,这下好了,只能当成喂狗了。
附近有一家新开的壳牌,周栎自己满心惆怅地去办了新卡,办之前还专门上网搜索了一下,世界第一大石油公司,很能唬人的名头,应该不会再套现走人了。
他手里拿着崭新的油卡,感觉失去的一千块又回来了一样,笑容也渐渐回到脸上。
沈云檀自觉不太会安慰人,要来周栎的手机划拉了半晌购物车,从袜子到耳机,内容极其繁杂,完全看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