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表情不太自然,急匆匆抛出一句:“你别误会,我不是随便送的。只是刚刚突然想起你喜欢吃鱼,就一块送过来了。”
“没想到你对我这么念念不忘,随手送的卡片都能保存到现在。”程文哲双手抓着栏杆,再加个复古滤镜,颇具监狱里待审犯人的□□。
沈云檀一上楼梯,发现一大帮子同学在聚众吃饭,感觉自己来得很不是时候,点头致意后直接进了客房,小姑娘爱干净,床铺桌子看起来都簇新,写字台上还留了一面方形镜子,一束半干的满天星迎着光立在窗台上,没什么需要拾的,就是那凳子小了点,他坐着委实有些局促。
隔着几道房门,两个姑娘在讨论着时兴的指甲油和发色,沈云檀干坐着无聊,从抽屉里找出几张报纸翻着看。
出乎意料的是,两个姑娘前一秒还互不对付,后一秒就开始和谐相处。
“我们同时染的头发,你这个看起来已经冒黑茬了,是长得快吗?”
“噢我知道了,方琢言干的吧,他估计专门警告那个理发师要怜惜你一点,染的时候离发根留了距离。”姚芝叹气道:“然而我那个tony就不一样了,恨不得把我整个头都染黄。”
周栎在干什么?他有没有好那张卡片?他是怎么想的?沈云檀摸向自己的心脏,那个血泵一刻不停地敲打着身体内壁,维持着这具身体的正常运转,明明是事关生死的东西,却在平时隐身潜伏。
在厨房洗碗时,周栎打了个喷嚏,手一滑,碎了个青花白底的瓷盘,陈衡闻声而来,心有戚戚:“幸亏不是要命东西……没事你继续。”
摞好碗筷出去时,没看见两个姑娘,他随口问了句:“两位美女哪儿去了?”
程文哲正仔细观察着张鸣的胸口,觉得那淤青很像人的手印,可大家又亲眼所见那东西的骨架是一种老鼠大小的哺乳动物,他比划了几下:“回房间了吧,估计是饭后犯困。对了,小周啊,你说那是什么东西来着,幻象?我怎么觉得就是一只手呢?”
就你脑子最活络。周栎对着洗手间使眼色,示意他过去说话:“这边陲小镇的,难有个稀奇物种,搞不好连个学名都没有,谁知道那东西是什么。”
前后脚的功夫,两人就一齐对着小便池开始使劲,在水声的掩盖下,程文哲再次表达了疑惑:“你到底是干什么的?民间捉妖人?还是什么非正常物种研究所的眼线?”
周栎洗了把手,正了正自己的五官,笑得神秘莫测:“你猜?”
程文哲一颗心悬了起来:“那……你们还人吗?”
周栎有意吓唬他,压低声音开口道:“不人,鬼。”
“不是不是,问错了,口误。”程文哲惊异之余当场改口:“我是想问你们接活儿吗?价格好商量。”
周栎有点好笑:“什么活?做法事?”
“当然不是普通的法事。”方琢言迈步走了进来,随即一脸歉意:“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尿急。”
“你也知道这地方不干净的东西多,夜路走多了总能撞见鬼不是?前几天清阳这边的房子出了件怪事,经理给我打电话时我还打着盹儿,一听他说什么灵异事件我就不耐烦了,你说一个做酒店的顾虑这么多还干不干了,吓多了得肾虚啊。”
“经理拉着我不放,非要在电话里说清楚,我听他瞎扯半天也清醒了,大概意思就是有个客人,她想给男朋友一个惊喜,一周前订了生日高级房。我们经理亲自跑腿布置了房间,放好了可以随便拆用的东西,本来应该皆大欢喜,第二天送报纸的时候经理一开门,得,事情来了,今日头条,洒满艳俗玫瑰花瓣的灰丝绒大床上神秘女子裸体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