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辛不时的喂水给他,间或掰一点巧克力放进他嘴里。
有鹿笑道:“本来是来救你的,现在倒成了你救我了。”
以辛不说话,她更歉疚,如果不是因为她,他何苦遭受这些罪过。
之后的情况更加严重。有鹿浑身烫的吓人,额头上冷汗津津,却不停发着抖。
热水已经一滴不剩。以辛捧了积雪融化成水,滋润着有鹿干裂的嘴唇。有鹿昏睡的时候多过清醒。醒来的时候,对着以辛虚弱一笑,就又闭上眼睛。这短暂而苍白的笑容,就成了以辛最虔诚的期待。她守在他身边,目不转睛,期盼他每一次睁眼。这种等待最煎熬,时间被无限拉长,仿佛永无尽头。
她总是问他:“你感觉好些了吗?”
有鹿也总是答:“好多了。”
有一次他醒来,已是晚上,雪光映照的洞内朦胧,也照着她脸上的凄惶。他虽烧的迷糊,却也知道她一定害怕,就打起神,陪她说话。突然问她:“你喜欢拍戏吗?”
以辛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再摇摇头。
有鹿微微笑道:“等出去后,你如果想拍戏就继续拍,不想拍就不拍。到时你慢慢想。”又说:“如果不想拍了,就回学校继续上学。”
以辛愕然的看着他,有鹿道:“你的梦想不是做翻译官吗?”
以辛原本只是引着他说话,这一下倒叫他勾起思绪,不禁回想起曾经的校园时光。一会儿他重新睡过去了,却叫她发怔了许久。
后来有鹿似乎不烧了,醒来的时候却越来越少。他们的食物也所剩无几,中间趁他醒来,以辛忙喂一颗糖果给他,他却避开了,他什么都没说,她却明白了。之后他便睡了许久许久,都没有醒来。
以辛靠在他胸口,听着那几乎不易察觉的心跳,终于害怕起来。她便哭起来。起先是抽抽噎噎,后来越哭越伤心,竟变成嚎啕。她都不知道自己此时哪里来的力气。可是除了哭,她不知还能做什么,更不知该如何排遣心中陌生却铺天盖地的伤心。
有鹿醒来时,看见她红肿的双眼,只说:“别哭。”
以辛再也忍不住:“我害怕。”
有鹿含着一点笑:“你是怕死吗?”
以辛摇摇头。
有鹿歇一口气,问:“那你是怕我死了吗?”
以辛愣愣的看着他,口中吐露着心声:“你不要死。”
有鹿艰难的伸手,擦去她眼角滚落的一颗泪珠,放在眼前凝视片刻,然后对着她轻轻一笑,“别怕,不会的。我还等着你的答案呢。”
以辛喃喃道:“什么答案?”
没有回答,她知道他一定又睡过去了。她此时也虚弱不堪,再无气力坐起。头脑却从未如此这样清醒过。她想,她的确不怕死。他来之前,她就已做好葬身雪山的准备了。那时她想到了许多,有一些愁绪,还有一些难过,却独独没有害怕。
眼下她却害怕的浑身发抖。
害怕着失去有鹿。
他叫她认真想想,她还没有认真去想,头脑里只断断续续浮现过往的片段。那些点点滴滴,构成一幕幕画面,如同电影,从脑海里到心尖上,来来回回,挥之不去。她还是搞不懂这到底算不算爱情,但此时心里的难过和悲伤却清晰明了,
毋庸置疑。她不愿失去他。
她紧紧抱着他,喃喃自语:“只要你不死,我什么都答应你。”
外面天气恶劣,风雪猛烈,寒风呼啸。
天地间仿佛只有他二人,一切都是飘渺不定的,唯有此刻的相依相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