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
天完全黑透了,夜幕上几颗星子隐隐闪烁。有鹿拢了拢毯子,说:“都累了,就早点睡,还不知明天天气究竟如何,如果天晴,我们还得想办法出去继续赶路。”
以辛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学着他的样子也靠到墙上,把毯子拉到胸口,闭上双眼。
他说了那样一番话,她原以为一定会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岂料不过片刻,眼皮就沉重起来,她感觉有一只肩膀挨过来,一只手掌将她的头轻轻一偏,她便睡过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以辛忽然被一阵压抑的□□惊醒。四周黑漆漆的,一时分不清身处何地,是在梦里还是梦外。她竖耳倾听,这次听清楚了,立刻倏然坐起。
打开手电筒,莹白的灯光就映照出有鹿更白的面孔。
以辛慌忙查看:“你怎么了?”
有鹿声音还算镇静,“把你吵醒了?”
以辛看他满头大汗,一只手放在腹部,想起他的胃病,忙问:“是不是胃病又犯了?”
有鹿点点头:“大概是。”
她跳下地,就去翻包,有鹿在她身后道:“别找了,我都清点过了,药不知道丢哪里去了。”以辛急道:“这可怎么办?”
想起还有热水,倒了一杯出来,已只有微微热气,扶着他让他喝了,问他:“好些了吗?”
有鹿点点头,微笑道:“好多了。”
以辛看他还是按着那里,就说:“要不要吃点东西?”
她找了点面包和巧克力,有鹿却摇着头:“吃不下。没事,是天气太冷,过一阵缓过来就好了。我心里有数。”
以辛还是不放心:“真的?”
她看看他,稍稍犹豫,然后走过去,重新挨着他坐下,盖好毯子,就伸手抱住他。
有鹿一愣,以辛低着头,轻咳一声:“暖和些了吗?”
有鹿垂眸,瞥见她慢慢变红的小巧的耳朵,不禁笑起来。
以辛强自镇定,只当没听见。
两人挨的近了,她便察觉不对。他的呼吸有些紊乱,胸膛起伏,喉间间或压抑的吞咽,她看他还压着腹部,细细打量,他的手居然在微微发颤。
她一下子抬头,“你到底怎么了?”
有鹿还想隐瞒,一开口却是一声闷哼,吸了口气,只好据实相告:“大概伤到了骨头。”
他说的平静,满脸的汗水,还有发白的嘴唇,都意味着他伤的不轻。他看以辛咬着嘴唇满脸担忧,就微笑道:“这下算是知道你当初有多痛了。”又说:“好在伤的不是肋骨,不要紧。”
以辛突然就有些生气,不是她碰巧发现,他打算瞒到什么时候。
有鹿勉强笑道:“别生气,我现在可真哄不了你。”
以辛咬唇,说:“你还是别说话了。试着睡一会儿吧。“
有鹿便闭上眼。
以辛愁眉不展,眼下什么都没有,除了束手无策外,就只能祈祷。她安静的陪着他,密切关注着他的伤势,期望千万不要发展的更严重。
哪知第二天有鹿就发起烧来。开始是低烧,到了下午变成高烧。
这时他神智还清醒,看见以辛一脸紧张,还安慰她:“不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