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华兄弟不知?”他身旁一个世家子弟解释道:“缨哥儿几日前悬梁自尽,去了。”
金钊惋惜道:“可惜了,好好一个佳人,就这般香消玉殒了,哎……”
“怎么……”张宝华惊讶道:“缨哥姑娘原不是和陈国公公子相好么?那陈世子待缨哥那般好,这涵湘楼不也正是看在陈世子的面子上,只让缨哥姑娘卖艺不卖身,况且那陈世子言说不是要娶她进府的么?这般好运气,她寻死作甚?”
“宝华兄弟,”金钊摇摇头,一副高人的模样,道:“什么好运气,原这世间哪里来的真情?寻常已是难见,更何况这青楼之中了,痴心人心易变,那陈世子前些日子定了亲,女方是廖侯爷的千金,陈世子为了娶侯爷千金,放出话来,缨哥自此与他无关了,缨哥姑娘性情刚烈,痴心错付,一时想不开,便自尽了,当真是可怜呐。”
张宝华听完沉默起来,张着嘴轻叹一口气,点了点头:“可惜了。”
第六章
金钊是知道张宝华的,他向来不敢在外过夜,酒喝了几巡便放了他离去。
张宝华醉醺醺谢过,没有小曲儿听他也没了留下的兴致,匆匆告辞之后便出了涵湘楼,这刚出了门抬头一看。
嗬,天都黑透了。往日玩得这般时候再是醉酒心里也会害怕,若是运气不好回去碰着了他爹,少不得一顿板子,可今儿张宝华不知怎么,心里半分惧意也无,许是有恭顺亲王撑腰,不怕他爹罢?
张宝华笑笑,揉了揉发胀的额头,双眼迷蒙的望了望南华街上的人声鼎沸,只觉得吵的他头疼的很,拐了个方向,绕小巷子里走去了。
南华街旁的小巷子不知凡几,迂迂回回的,若不是从小在京城长大,时常在走动的,迷了路那是常事。张宝华走过许多回,就算现在头脑不清明了,跌撞着步子,扶着墙壁也是认识路的,只是巷子里安静无人,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寂寞,张宝华走了两步,喉咙里细细哼着小曲儿来。
“六郎哥哥哟,夜可赴约嘛……”
张宝华哼了两声忽然停住,这曲儿是以前缨哥儿常唱的,想到那个如玉一般的人儿,张宝华心中不惋惜。
走着走着到了河边石桥上,张宝华穿的单薄,被河边冷风一吹,生出些冷意,这冷意夹着身上的醉意,让他不想动弹,顾不上石桥墩子脏不脏,张宝华一屁股坐上,瞅着河面上闪着烛光,飘着软音温语的画舫出神。
也不知神游天外了多久,张宝华忽然觉得肩头一沉,低头一看,有人帮他披上了件藏蓝色皮毛氅子。
今儿天上没有月亮,四周是静悄悄的黑,但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有那岸上人家烛火和灯笼透过来的微光,张宝华就着这些微光惊讶的抬头一看,官泽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低着头认真的帮他系上身上氅子的带子。
只是这样暗的光下,张宝华看不清官泽的表情。
“还病着怎么就出来吹风。”官泽低沉的声音响起,话语间毫不掩饰的关心和担忧。
张宝华张张嘴巴,面露震惊,不知该说什么。
官泽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被风吹的冰凉,张宝华被官泽这个动作拉了回来,清了清嗓子,道:“王爷怎么会在这里?”
“我若不在这里,”官泽没有将手放下来,而是往下滑了几寸,捂着张宝华滑嫩的脸颊:“你准备在这吹风吹到几时?”
“我……”张宝华被问得一时语结,醉意还未完全褪去,脑袋也不似平日那般好用,我了一会才想起来什么,接着说道:“我来看看风景便回去。”
“嗯,”官泽轻声应了:“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