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任茗行礼后,他立即就想向自家主子禀报那事,因着厅堂内都是任府人,倒是不担心走漏了风声。可他余光一扫,却看见了旁边还坐着三个人,甚至还有定安……不,是康太君,怎么也会在这儿,长随心中一惊。
“到底怎么了?”任茗质问,接着又斜睨了明柯一眼,意有所指地说道:“这般慌张莽撞,长随,这处事上你可真的是不如长卿。”
长随心下巨震,面上却不敢流露出任何异样,只忙点头连连称是。
任茗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道:“不过,也不怪你,长卿可是先帝爷给教出来的,肚子里的弯弯绕绕就是十个你也猜不透。”
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长随紧绷的心弦一下放松了下来,方才,他真的以为主子也知道自己也是敬帝安排在他身边的了。
明柯垂下头,默默地伸出自己的双手,静静地看了一会儿,这人一直觉得自己城府深,手段花样百出……诚然,这双手确实沾满了血腥。
“说吧,到底是什么事。”任茗四下扫视了一圈,着重看了一眼阿牛,毕竟他希望在座都是聪明人。聪明人最懂得做聋子哑巴,若是个蠢的,他也不介意帮帮。
阿牛随即起身往门外走,任湘也紧跟在他身后,在要紧事上,他还是比较有分寸的。
见堂内除长随和任茗外就只剩了自己和小九二人,明柯就准备也出门回避。他以眼神向小九示意一同离开,可偏偏那人突然犯倔,打定主意要留下来,明柯也很是无赖。
“别装了,想听就听吧。”
还非得在自己面前这般做戏,真是可笑至极,任茗示意长随开口。
长随便把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任茗脸色渐渐沉了下来:“确定人没能出来?”
“确定。”
长随恭敬地回道,“整个凤梧宫都给烧干净了,该是……什么都没留下。”
“立即回宫。”
任茗面沉如水,这件事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必须赶快回宫夺回主动权,不然,总有那么些人蠢蠢欲动。
同长随走到了门口,才想起来还没看那个人此时不就在这儿吗,那他此刻感觉如何?
任茗是满怀期待的转身回望明柯的,正好瞧见了明柯还未来得及回去的一丝痛楚,当下心里很是快意。
这人随时表现出来的都是要和自己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痴情样子,可他任茗从来不信一个皇帝真是这般念想着,故而他不信,他司空明柯对长孙祈仪真无半点情意?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过是他用来哄骗自己的一个笑话罢了。
明柯也未曾想到任茗还会回望,他就站在哪儿,脸上挂着还未放好的悲哀,然后听见了那人问他:“你不想去看看吗?”
若不去,长孙在天有灵,怕是真的会怨自己了,哪怕他从来都是那般大度,明柯心下怅然。
“去。”我欠他良多,总得去送他一程。
小九拉了拉明柯的衣角,明柯回头,温柔地把小九的手指一根一根的从衣角上掰了下来:“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你先在府里等着。”宫里认识小九的人太多,他不能把小九再牵扯进去。
“要回来。”你一定要回来,小九抬头直视着明柯,湿漉漉的眼神让明柯的内心很是柔软。
他勉强勾起一抹笑意,对小九承诺:“一定。”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