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烬缓慢的抬起手用袖子拭去他嘴角的血迹,他没有发觉,自己手的温度,竟比聂不渡脸上的温度还要低。
不管你信不信,我一生,只钟情过你一个人。
那一句轻飘飘的话还仿佛残留耳畔,说出那话的人却已经永远的离去了。就在他面前,像是睡着了一样,可余烬知道,他再也不会醒来了。
他看着自己袖子上的血迹,许久不见的茫然失措重新浮现脸上。
到现在他仍然不敢相信,聂不渡已经死了。
死了?
聂不渡死了?就这么死了?
那个害他家破人亡,逼他失去深爱之人,让他早早的就学会沉默的人,死了吗?
“教主!”
莫渊终于忍不住闯了进来,但已经晚了。看着聂不渡安详的脸,他膝盖一软,跪在床前哭的撕心裂肺。
对于莫渊而言,聂不渡是主子,是兄长,是他心甘情愿仰望追随的人。
从小被他带回魔教,跟着他,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长大,好像是自己在照顾他保护他,可一旦遇到强劲的对手,聂不渡总会第一个站在前面,不会让他有出手的机会。
偌大的魔教,这个看似阴险冷漠的魔教教主却是他唯一的温暖。
“教主”
哭声凄厉,声嘶力竭。
余烬怔愣的看着哭的直不起腰的人,又看看床上那个已经失去气息的人,沉默良久,终于开口:“……我不恨你了,你死了,我也并未感到高兴。”
声音低沉沙哑,字句清晰,极其沉重,最想听这句话的那个人却再也听不见了。
说罢,他转身,大步出门。
黎袂正站在门口,见他出来,面带担忧。
“他……真的……”
余烬面容悲喜难辨,经过他时低声说了一句话,惹得黎袂心中钝痛难忍。
他说的是:“是不是,我最后必须要习惯?”
是不是,人这一生,总要习惯失去?
黎袂想说不是,想说你还有我,但他说不出口。
余烬所经历的人生,他只能远远观望,那是种与他截然不同的,注定的孤独。
余烬一路来到乔楚河的房门口,推门而入。
乔楚河正站在窗边出神。
“大哥。”
余烬开口。
顿了顿,他转过头来,神情非常怪异,似是喜极,又似是悲伤至几近崩溃。
“他死了。”
他颤抖着声音说。
“是。”余烬袖子里的手握成拳。
乔楚河笑了,眼底通红:“他终于死了。如果没有他,我们兄弟又如何会落成这个下场?”
余烬沉默片刻,道:“……是。”
“阳儿,你不恨他吗?”
余烬几乎就要看不下去他的故作镇定,但他还是什么都没说。
乔楚河扬起嘴角,神情似疯魔:“我真高兴,阳儿,大哥真的很高兴,十三年了,我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让他死!为了找机会杀了他,我装□□上他的样子,死缠烂打,不管别人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