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瑞生不答,把头偏到一边去,恨他恩将仇报。
堤弥明偏偏想听他的声音,于是问道:“为什么要找雪灵珠?”
“有人生病了。”
“那个人对你很重要?”
“很重要。”
“既然你离不开我,就只好让小狐狸送雪灵珠给病人了。”
“好。”
事情谈好了,堤弥明又心情愉悦地笑了一声,低下头,棱角分明的唇在他耳边轻轻摩挲,再一次占有了他。
止欢缩在囚室一个冷冰冰的墙角里睡觉,正在梦见一只鸡腿,烤得正好,金黄酥脆、腾腾冒着热气,他舔舔舌头,张口咬下去,门开了。
止欢抽抽鼻子,睁开眼,眼中水雾朦胧。走进来的是金瑞生,堤弥明跟在他后面。
金瑞生脚步轻浮,走路的姿势很艰难,再结合他衣领间若隐若现的痕迹,止欢立即猜出了他的遭遇。
“你个王八蛋!老子跟你拼了!”止欢猛扑过去,堤弥明轻轻一闪,闪开了,嘴角勾起一个不屑的笑容,掐了个法决,顾忌到金瑞生,又很遗憾地算了。
“止欢,你先冷静。”金瑞生道,又转向堤弥明,冷冷道:“让我和他单独谈一会。”
堤弥明转身出去,不耐烦地关上门,立即进了其他囚室,折磨到第五只狐狸时,侍从诚惶诚恐来报,那两个家伙谈好了。堤弥明的心情才终于好了一点,爽快地捏碎了手里惨不忍睹的狐狸脑袋。
行宫前,金瑞生与止欢依依惜别,止欢扬起脸来,坚定道:“我一定会回来救你的。”
金瑞生一怔,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摇摇头,爱怜的抚摸着止欢炸毛的头,柔声道:“路上小心,遇事别太冲动。”
止欢点点头,道一声珍重,又气呼呼瞪了一眼不远处的堤弥明,这山大王强抢良家道士,迟早遭报应,暗骂几句之后,尾巴一摆,跑了。
金瑞生望着止欢跑远,那小小白白的一团越来越难以辨认,终于消失不见,雪上空留一排小小的足印。他心里空荡荡的,追出去,没跑几步就昏倒在雪里。堤弥明走过去,把他抱在怀里,感受他的呼吸,那是很清新轻柔的气息。小道士挺有意思,又年轻,看起来能陪自己好多年,他心满意足地笑了。
白无心远远跟在后面,忽然记起自家主上两千年前,打扮成新娘子,嬉皮笑脸地嫁给一个凡人。可惜,那场让众神惊掉下巴的婚礼结局不是太好。想起当年那个凡人的下场,觉得他被主上看上真是倒霉透顶。堤弥明这时恰好也记起那个凡人,脚步一顿,俯视着怀中小道士的脸,突然有些不高兴。
白无心在堤弥明身后等了许久,见他肩膀上已落了一层厚厚的雪,仍没有动身的意思。实在无聊,便蹲下,捡根了树枝,在雪地上划了一个“红”字,擦掉,又划了一个“豆”字,擦掉,又划一个“红”字……
风刮得紧,李宅门首,门房同几个扫地的小厮围着一炉火碳,烫几口酒,热热地喝了休息,说些闲话。其中一个年长的说道:“今早过去送东西,瞧见了二公子一眼,啊呀!脸都灰了,只有出的气,怕是熬不过年关。”
“可不是,老爷昨儿个吩咐大公子将东西都备下了。”
“二公子平日里为人最和气,见谁都是笑眯眯,乐呵呵的,最不爱使唤人。央谁去办点事,也没有一次不是赏几吊钱的。去年李府那个穷本家害了病,缺几味稀罕药材,也是求了二公子。哪晓得如今二公子害了病,换多少汤药都不济事,可见老天最不佑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