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俺运道也不算太差,当晚那个蛮人部族正好在举办个什么人的婚礼,俺就趁乱跑了出来,只是也为此受了些伤。”
谢沛说到这里,就看那郭壮原本还带着点醉意的眼神已经彻底清醒过来,于是就继续说道:“后来,回到军中,看那两个兄弟无事,俺就没与旁人提起被俘这事。毕竟……不是多好听的事情。”
郭壮听得微微点了下头,这是人之常情,倒也不难理解。
谢沛做出一副追悔莫及的样子,继续道:“可俺后来退役了,却遇到件事,如今越想越是后悔啊……
以前做探马时,也是学过蛮语的。只是抓了俺的那个部族所说的话,俺却听不太懂。当时逃跑前听了几句,也没注意,只一门心思想着逃跑。
后来俺退役了,在城里遇到了俺以前的老队长。也不知怎地,俺就突然想起了那几句蛮语。模模糊糊地给老队长学了一遍,不想竟……竟听出了几句要命的话来……”
谢沛话说到此,把郭壮给急得直催:“是何要紧之事啊?”
谢沛叹道:“说是那些蛮族已经商量了好,要在来年,也就是今年一起做件大事。他们部族之间有人正在谋划,要在七月间,围攻卢龙塞。”
“什么?!”郭壮听得大惊失色,他家大舅子的驻地就在卢龙塞。若真是被蛮族各部围攻,做为先锋军的大哥怕是……
“那,柴大哥,你可把这事上报了吗?”郭壮焦急地问道。
谢沛一脸沉痛地道:“老队长听了也是急着要去回禀,只是为了让俺不受牵连,他就自己去找了杨队正。
俺想着这事交给老队长了,应该也算是没事了。又担心受到追究,就连夜拾包袱,准备情况不对,就离开。
可万没想到,等了两日后,俺再去老队长家探听消息时,竟被告知,老队长旧疾复发,已然走了……”
郭壮听到这里,顿时就愣住了,他盯着谢沛看了一会,才小声道:“可是死得不对?”
谢沛点头道:“老队长没有成家,他的身后事还是邻里帮着办的。俺去打听过,队长竟是自那天分别后,就再没回过家。直到后来被人在城外发现,已是死了有两日了……”
“嘶……”郭壮倒吸一口凉气,左右看了看,道:“莫非是被蛮人的细作害了?”
谢沛神色悲痛道:“俺那天刚打听完老队长的事情后,就被人盯上了。俺想来想去,只觉得有一个人最为可疑。老队长明明是去找杨队长禀报消息了,为何却被人说是出城闲逛时旧疾复发?若说真有细作,那杨队长怕是跑不了干系。
俺想到这层,担心自己也要被灭口,就连夜带着包袱逃了。
这一逃,就逃到了这里。原本,俺以为这秘密怕是要烂在肚子里,不想今夜竟是遇到了郭兄弟……俺实在愧疚、憋屈啊……”
谢沛说到这里,猛地灌了几口酒,竟是摇摇摆摆地起身离去了……
郭壮看桌子上还留着一块碎银,就知道这是柴大哥给的酒钱。
于是结了账后,就揣着一肚子心思地回了房间。
郭壮与她媳妇商量了半夜,第二天一早再出来找那位“柴大哥”时,才有人说昨晚看到个大胡子男人醉醺醺地出了小镇,朝南边去了。
几天后,郭壮带着家人在渝州城里找到了老亲,他急匆匆地把家托付给老爹和媳妇,就揣着路再次奔赴北地。
这一趟,他不指望能把大舅哥带离北地,但至少,他要把前几日那位柴大哥所说的重要消息带回北地!
谢沛当夜赶回了自家车队,李彦锦给她做了掩护,并没惊动旁人。
谢沛对郭壮所说的事情,其实并非虚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