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钱,买了五个馍馍回来。
他递给老爹两个,又分了媳妇一个,才把最后两个塞给了蠢儿子。
刚才还母老虎一般的中年女子,此刻却有些羞臊起来,把手里的馍馍一掰两半,塞了半个给男人,剩下半个则塞给乖巧不做声的小女儿。
男人见状,干脆把自己那半个都给了小闺女,还小声对闺女道:“对不住啊,爹刚才钱带少了……”
小闺女抿嘴一笑,小声道:“爹你吃,俺吃不下。”
一家人和和气气地吃了起来,仿佛刚才拍桌瞪眼的都是旁人一样。
谢家人坐在他们近旁,两桌人互相看了几眼,就各顾各地吃了起来。
吃到半中央,毛头小子却突然叹了口气,道:“要是舅舅他们也跟着回来就好了……”
他娘的筷子一顿,刚才还母老虎一般的女子,此刻眼眶却红了起来。
中年男子这次偷偷在桌子底下踢了这个狗儿子一脚,嘴上却赶紧宽慰媳妇,道:“他娘,你别急。虽然北地那边有些危急,可回了南边,就好了很多。那些肆意烧杀的蛮子一个不见,哪怕有些小贼小盗,也不会上来就胡砍滥杀。大舅哥他们是不知道情况,待咱们安顿下来,我就再跑一趟,定把大舅哥一家都带来团聚。”
谢沛听了男子这话,眉头就是一皱。她想起上辈子时,升和十七年也就是她投军的第二年里,北疆确实遇到了蛮族大举入侵。
那一年,北疆jūn_duì折损大半。若不是老将唐琦以身作则、苦苦支撑,宁国的防线说不得就要被蛮军突破,北地百姓也将面临灭顶之灾……
想到这里,谢沛心中沉甸甸的,却也无可奈何。
饭后,两家人都在镇中的客栈中歇脚,准备明日一早再行出发。
谢沛在房中将上辈子的事与李彦锦略说了些。
李某人琢磨了会,道:“你可记得,那些蛮人进攻最危险的时间和地点?”
谢沛点头道:“自是记得,就在十七年七月,蛮军按往年惯例一般都会休养一阵,待到初冬时再出来抢掠。可这年七月,他们竟是假扮退军之后,集中所有兵力猛攻卢龙塞。因攻势又急又猛,唐老将军亲自上城墙苦守了五日夜,打得艰难至极。也幸亏北地各部守军极其爱戴唐老将军,像我当时所在的要塞守军,就是亡命一般赶去支援。这才最终守住了防线。
只是这一战,代价惨重。因为要袭扰蛮军,前去支援的汉军就失了坚固城墙的庇护。平坦草原上,步兵与骑兵相遇,厮杀起来吃亏至极。唐老将军的二子一婿皆亡于此役,就是这个原因。
以至于后来唐老将军哪怕守住了卢龙塞,却倒底落了心病。咳了半年血,竟是含恨去了……”
谢沛回忆起上辈子的战事,心情尤为沉重。李彦锦虽未经历过那种血战,但听着二娘的诉说,心中也是波澜起伏。
两口子也是看李长奎和智通不在客栈,这才敢小声说些曾经。说完后,相拥无言,各自沉思了起来。
偏这会儿,北地来的一家人也进了房间。那对中年夫妻就住在了谢沛和李彦锦的隔壁……
第84章善行
来自北地的中年夫妻住在谢沛他们隔壁,两口子在房中少了顾忌,说话也更直接了。
“孩儿他爹,俺真是后悔,当初没听你的,让大哥装病退役……”妇人叹息道。
“哎,这也是俺佩服大舅哥的地方。咱北地人谁不痛恨那些杀人喝血的蛮鬼,可像咱大舅哥这种,明明有家业可继承,却依然投了军的,实在是一条好汉!”男子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