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有气无力,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失落,却没有一点对于自己爷爷的怨恨,说完以后就认命的缓缓闭上眼睛。
见到这种情况,李瑜心里彷如油煎,两眼一下就溢满了泪水,他只觉得嗓子里好像堵住了什么东西,声音哽咽着说道:“放屁咱们、咱们刚要过好日子,你敢死?!”
“啪!”
突然一声脆响,原来是薛澈不轻不重的抽了薛冬至后脑一下,正在伤心难过的李瑜,见状不由得大怒。
虽然薛澈是长辈,可是薛冬至都快不行了,却还要打他,这让李瑜再也忍不住了,连忙把兄弟护在怀里,怒目瞪视薛澈。
“别装了,脉搏跳的陈劲有力,起码还能活个百八十年!”被李瑜瞪视的薛澈也不着恼,而是语气怪怪的呵斥薛冬至。
听到薛澈如此说,李瑜有些迟疑着去看怀里的薛冬至,而薛冬至也迷惑的睁开眼睛,在李瑜和薛澈脸上来回扫视。
见两个小子满头雾水的样子,薛澈一把扯过薛冬至,另一手把藤棍放到一边,抓住薛冬至的棉衣领子,用力往下一扯。
原本薛冬至穿的棉衣,是铁路装卸队发的工装,用料实在、结实耐用,这次省城之行,却被砍的破破烂烂,肩背和两臂上全是露出来的棉花。
被薛澈用力往下撕扯,本就破烂不堪的棉衣,一下就被扯开,只见薛冬至棉衣里面,厚实的“盔甲”显露出来。
用手按了按“盔甲”,薛澈似笑非笑的看向两个小子,挪瑜道:“真是准备充分,谁想出来的?!”
经过刚才的暴怒,还有薛冬至“垂危”一幕,薛澈已经冷静了下来,毕竟这是薛家唯一的骨血,他也不能真的打死自己孙子。
另外薛冬至应该也受到了教训,老爷子现在只想和两个小子谈谈,如果真的是两个年轻人误入歧途,他要想办法把两个后辈,拉回正轨。
看到薛冬至身上的“盔甲”,李瑜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刚才他真的以为自己要失去薛冬至这个兄弟,此时他心里的大石一下落了地。
“薛爷爷,我瞎琢磨的这么套防护用具”李瑜说着也把自己身上的破棉衣解开,露出自己身上的“盔甲”。
满眼欣赏的看了看两人身上的护具,薛澈用手又按了按孙子的后背,然后怪里怪气的对李瑜说道:“这几个月没少打架吧?这套装备软中带硬、刀砍不破,里面还加了缓冲,重击也能防护,心思都用到这种地方了?!”
故作憨厚的摸了摸后脑,李瑜傻笑两声说道:“嘿嘿薛爷爷见笑了,我们去救人,逼不得已弄点防护,再说没有这套东西,您刚才那两下,弄不好真要了冬至的小命!”
“哦?!”
惊奇的感叹一声,薛澈仿佛第一次见李瑜一般,上上下下的仔细打量面前的小伙子,而李瑜却一直憨厚的笑着,目光清澈的和他对视。
看了半天,薛澈才缓缓点了点头,刚才李瑜的一段话,实在是让老爷子刮目相看,短短的一句话软中带硬。
既解释了弄盔甲不是为了争强斗狠,而是为了救人,又明确的提出,刚才薛澈含愤出手,差点酿成惨剧。
虽然薛澈从李瑜小时候,就知道这个小娃娃心思灵动,可是他真的没有想到,刚刚十岁的年纪,李瑜说话就这么滴水不漏。
若有所思的站起身,薛澈自己回到桌边坐下,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对李瑜说道:“你也坐下!”
听到老爷子语气恢复正常,李瑜连忙站起身,把薛冬至也拉扯起来,走到桌边一起坐了下来。
看到薛冬至被李瑜按在椅子上,薛澈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拍了拍桌上的钞票,对李瑜二人说道:“解释一下吧!”
“那是我跟着小瑜赚的,除了买衣服的钱,剩下的都在这了”薛冬至见老爷子追问钞票,连忙低声解释。
“我问的是这个么?你老实说,不然我卸了你身上的物事抽你!”薛澈两眼圆瞪,气哼哼的呵斥起来。
“我、我还买了条好烟,下了几次馆子,剩下的都在这了,再没乱花过”被老爷子大声威胁的薛冬至,语气颤抖的磕巴着胡乱解释。
“你”
再次怒气勃发的薛澈刚刚起身,李瑜连忙也起身站到祖孙中间,他扶着薛澈给老人家拍扶胸口。
“薛爷爷消消火,冬至都让你吓懵了,您坐下,我明白您的意思,我跟您慢慢说。”把暴躁的老爷子拦回椅子,李瑜暗暗摸了一把冷汗。
“前世我记得薛爷爷没这么大的气性啊,怎么现在跟个炮仗一样?”心里暗暗嘀咕一句,李瑜开始琢磨如何解释。
看着桌上的八千块华夏币,还有价值小两千块的衣物之类的东西,李瑜也不由得头疼起来。
此时的一万块,真的可以说是巨款,按照薛冬至干装卸工的收入,起码不吃不喝要攒十年。
加上老爷子见到他们在省城被人追砍,和回到雪城时高壮带人搞的跪拜,李瑜渐渐捋出了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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