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誉听了梁雪声音,登时心神震荡,笑道:“梁妹妹,你也来啦?”梁雪道:“段公子,你也坐下吧。”叫刘进道:“进哥哥,麻烦你坐过去一点,留些空隙给段公子。”刘进顿时心底来气,咬咬牙道:“他要坐,左边去。”梁雪道:“为甚么?”刘进脸憋晕红,羞涩道:“因为……因为右边离你太近了,这小子向来对你不怀好意,我怕……”
梁雪笑道:“你怕啥,段公子又不是坏人。你既舍不得,那好,段公子你坐我旁边罢?”刘进大叫:“不行!”梁雪道:“进哥哥,你生病了么,今天怎么如此奇怪?”李柔瞧这三人,暗暗好笑,心道:“雪儿也当真糊涂,刘进分明是在吃醋,她难道看不出来么?偏偏又把这个段公子硬往身边拉?唉!”
只听那段公子道:“梁妹妹,刘进不高兴了,我还是坐那边罢?”梁雪气道:“你这人怎么凭地啰嗦,叫你坐你便坐,不必理他。”段誉无奈,睨了一眼刘进,见他眼里满是怒火,低着头坐下。
自段誉上楼之后,那梁景夫妇一直不曾说话,可目光依稀流转在三人身上,此刻见三人闹情绪,梁景忙移开话题,问女儿道:“雪儿,这个段公子是何许人?”梁雪见问,嗤的一声傻笑,说道:“爹爹,不是吧,你看不出来么?他是段叔叔的公子啊!”梁景点头道:“嗯,果然一表人才,不愧是虎父无犬子。”
段誉道:“这位是……”那刘进插嘴:“萧哥和梁妹妹的爹爹。”段誉大吃一惊,急抱拳道:“失敬,失敬!”梁景微微一笑,道:“公子客气了,令尊便在楼上歇息。”此话一出,那段誉又是一惊,颤声道:“我……我爹爹也来了,那我看看他去。”说着起身。
梁景罢手,示意他坐下,说道:“令尊和小儿斗酒,喝醉了,先让他歇一会。公子连夜赶路想必也饿了,不如先填饱肚子,随后再去探视,公子以为如何?”段誉道:“如此甚好。”心却想:“这个梁伯伯怎知我走夜路呢?难道我划船时他就在旁边,不对,不对……”既然想不通,也就坐下安心吃饭。此时若有一面镜子,那段誉拿来随便照照,即刻明了,谁叫他那双眼圈黑得像熊猫眼似的。
几人用过饭,即去歇息了,段誉去看了父亲,见他犹未醒转,不免心下挂怀,朱丹臣等人见公子爷安然无恙,个个欣喜欲狂,闲聊几句,那段誉又退了出来。去找梁雪聊天,恰巧那刘进也在,这二人一见面,那刘进又吹鼻子瞪眼的。梁雪建议,时间尚早,不如外出找找,看看可否有哥哥的踪影,二人对她倾慕甚深,自是言听计从。
可怜三人寻至天昏,东方月上柳梢头,亦是无果,奈何之下,惟有回转客栈,思策明日再行计较,三人这一夜不曾好眠。
不觉得天窗拂晓,梁雪伸个懒腰,整装出门。噫,居然不见了段正淳和大理诸人,甚觉奇怪,不久听父亲提起,他们一行,一大早便离了客栈,连段誉也不知他们上了哪去?梁雪见段誉闷闷不乐,柔声安慰道:“段公子,你须放宽心些,也许段叔叔有急事代办,来不及通知你,便匆匆离了去。他武功极好,又有朱大哥等人忠心护卫,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段誉见梁雪盈盈走近,又柔又甜,丽容无俦,又带着三分天真烂漫,更增娇媚,霎时间神魂飘荡,早遗忘了他在苦恼甚么?刘进瞧这段誉眼睛死死的在梁雪身上出神,心头火燎,身子横插上去,卡在他们之间,微咳几声,说道:“梁妹妹,该去找萧哥了吧?”段誉一个激灵,登时澄醒,只见佳人娇嗔轻启:“对哦,瞧我又糊涂了。”她转身向父母道:“爹爹,娘亲,那女儿去了。”
李柔道:“雪儿,当心些,见了哥哥千万别跟他硬横,哄哄他就好说话了。”那梁雪头也不回,叫道:“雪儿晓得哩,我又不是爹爹那么不讲理。”
梁景听闻,顿时老脸烫烧,气道:“你听听这是些甚么儿女,一个两个不气死我,不罢休似的?”李柔轻笑,道:“我觉得雪儿说的蛮在理的……”梁景气极,道:“你……”李柔道:“好了,好了,不跟你闹了,走,咱们也去?”梁景讶道:“上哪?”
李柔道:“找儿子啊。”说着进去结了房钱,走与他们相反的一条道行去,那丈夫无奈,悻悻尾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