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眼一瞧,见段正淳呆涩了片会,猛的勃然大怒,急挥掌劈来,眸中蕴满火色,梁萧心道:“糟糕,玩笑开大了,在那么多英雄面前,堂而皇之给了他一巴掌,若是我,焉有不怒,况且他还是一个身份高贵的王爷,祸事了,祸事了……”不及他念,眼见他连掌劈来,惴惴不安之下,眼角瞥处,只见东北角所在,空间较宽,疾忙闪身斜行‘大过’,再转‘既济’方位。
不料踏完‘大过’这一步,再跨‘既济’之时,突然间,砰的一声大响,屁股上挨了一记那段正淳的掌力,幸好梁萧内力深厚,初时只觉微微火辣难受,一会那感觉便即消失。梁萧借势一滚至地,又滚了几滚,装腔大叫:“啊唷,叔叔打死人了,疼死了,疼死了,疼死我也……”梁萧又在地上连翻连滚了几下,痛苦哀叫,就差眼泪鼻涕齐流了。心底却暗骂:“慕容博,你个王八羔子,你的凌波微步步法,果然不管用,险些害小爷失策,晦气,晦气!”
忽逢奇变,众人皆是一怔,见少年在地上连滚带爬,形状狼狈之极,十足街上的地痞乞丐,相顾骇然之下,不觉好笑。过了片会,见他还是如此,嚎叫痛苦,心下纳罕,俱是僵直了笑脸,又见那少年在地上扭搐了几下,忽然一动不动了。
段正淳气愤填膺,火气之下扫了梁萧一掌,不觉后悔,又念叨:“萧儿这孩子武功奇高,我那小小一掌,不过沧海一粟,不至于送命,理应无大碍。”正感欣慰,又见他在地上滚来滚去,痛苦无比,心下甚软,正欲举步前去看看,霎时思道:“小子最会作戏了,不能上当,不能上当……”心中循循告诫自己,当即止步,冷眼旁观。
谁知不到半盏茶光阴,那小子居然没动静了,心叫不好,当下枪身上去,一摸他心口,登时松了口气,幸喜心跳温度还有,再探鼻息,松懈的心又慌了起来,颤声道:“快,快,叫太医,救他?”人群中顿时惊乱骚动,段正淳无暇思考,抱起梁萧,径往房间而去。
过了半响,那太医来了,替少年把过脉,一边号脉,一边摇头暗思。段誉见太医摇头,心道不妙,急追问:“梁公子怎样了?”那太医兀自摇头不答,一会又啧啧连道:“奇怪,奇怪,当真奇怪?”他一连说了三个奇怪,段正淳心中焦急,问道:“怎生奇怪?”那太医略一思索,说道:“以臣愚见,这位公子,脉象浑然有力,不似生病?”
段正淳惊道:“没病?那他怎么呼吸微弱,昏迷不醒?”那太医左手微捋颏下胡须,右手离了脉门,进而细探那鼻息,果真呼吸微弱之极,应道:“恕臣愚钝,这……这臣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依目前情况来看,这位公子并无生命之忧。”段正淳沉吟了一会,忽道:“他伤在屁股上,是不是股上之伤所致?”
那太医惊异道:“哦,竟有其事?待我瞧瞧。”他探此人脉搏,明明察觉其身上一丝伤痕也无,心道:“王爷既如此说,想是煞有其事了,不成自己在大理皇宫待得久些,医道也退化了?”这一句自是不便说出口。
忽闻那刀白凤说道:“你要怎个瞧法?”那太医尚未回过心神,冲口道:“自然是脱下裤子检查……”顿时住口,听到是个女声,回头见是镇南王妃,微觉尴尬,那刀白凤羞红了脸。段正淳咳咳两声,笑道:“大家还是先出去吧,好教太医安心医治?”诸人领命,陆续走了出去,房内独留下镇南王父子和那个太医。
镇南王行至儿子身旁,小声说道:“誉儿,你也先出去?”段誉急道:“爹爹,那萧哥他……”段正淳罢手道:“有爹在这,你还不放心么?”段誉还想再说,已被父亲撵了出去,砰的一声,将门关上,走回床沿,说道:“开始吧?”那太医领命,伸手去解梁萧那腰带,才刚触碰及身。
蓦地里伸出一只大手,将太医那手紧紧拽着,那太医吃痛,忍不住杀猪般惨叫,忽然一个邪气的声音喝道:“再叫,爷将你阉了,去做太监,信不信?”那太医一听,忍痛闭嘴,摇了摇头,意思是叫他别那么做,那人见状,怒道:“嘿嘿,你不信,要不现下试试?”慌得个太医急急摇头,口中连道:“信,信,我信……”那人才将他手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