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庆太子墓地里一个激颤,顿感对手阳刚之气,忽然间变了阴柔寒冷,心觉不妙,当即引内力化解,方行功一半,又觉阴寒之气,倏尔间,变作炙热滚烫之气。不多想,即运巧劲化解,化到一半,那股阴寒之气,再次袭来,然后又变得炙热……
如此,一会阴寒,一会炙热,唬得个延庆太子心慌意乱,急急应招,两股气在他体内交流乱窜,反复施为,身子上的苦处,难以言表,真想就此放下一切,不如死了吧,免得遭受如此剧痛。但一念到,只要将这小子杀了,再把段正明兄弟俩拔除,段氏的江山,便会重归他手。幸喜兴奋之下,寻死念头,顿时烟消,又拼命运气力搏。
俩人这般拼死拼活,你来我往,又僵持了半天,眼看照此下去,不知何时方了,众人皆是焦躁不安,比武拼斗内力,外人根本插不上手,稍有疏忽,轻则重伤,重则小命不保。局势越来越险峻,眼看二人身上的湿汗逐渐蒸发,丝丝白气,自头顶飘漫上空,这景象煞是诡异惊人。
虽然在拼斗,梁萧还不忘此行目的,有意无意,总要引导他,将他那根铁杖杖头,往棋局的上位的七八路送去。延庆太子似乎察觉,总能在千钧一发之际,力缆狂澜。梁萧无计可施,暗叹一声,寻思延庆太子内力中的破绽,欲求一击突破,这才想到了上述法门。
趁着延庆太子心神纷乱,再潜一股阴阳之气,暗送过去,心叹一声:“罢了,听天由命!”骤然将手松开,延庆太子不疑有诈,见强悍绝伦阴阳之气侵来,第一反应便是,运劲抵挡。当下又气运丹田,劲贯手臂,突然间,忽感仗头一轻,铁杖适机垂下,正好点在‘上位的七八路上,只因梁萧这么一松手,他内力收发不能自如,铁杖下垂,尚挟余劲,自然而然的重重戳落。延庆太子暗叫:“不好!”急忙提起铁杖,但七八路的闪叉线上,已戳出了一个小小凹洞。
高手下棋,自是讲究落子无悔,何况刻石为枰,陷石为子,内力所到处石为之碎,如何能下了不算?但这’上‘位的七八路,乃是自己填塞了一只眼。只要稍明弈理之人,均知两眼是活,一眼即死。延庆太子这一大块棋早就已做成两眼,以此为攻*黄眉僧的基地,决无自己去塞死一只活眼之理?然而此子既落,虽为弈理所无,总是功力内劲上有所不足。
延庆太子暗叹:“棋差一着,满盘皆输,这当真是天意吗?还是那小子所为?”他是大有身份之人,决不肯为此而与黄眉僧再行争执,当即站起身来,双手按在青石岩上,注视棋局,良久不动。
梁萧退后一步,昂首悄立,双手交于身后,笑道:“输了,也不能毁了棋盘吧?放心好了,这不会成为你的耻辱的。呵呵,想走,至少先把解药留下?”
除延庆太子之外,众人大是纳闷,均觉这小子,莫名其妙之极,都想:“他是不是被这青袍客打傻了,还是疯了,不然何以胡言乱语?”段延庆心道:“这小子到底是谁?他怎会看出我的心思,而且小小年纪,武功已然这般了得?”微睨了少年一眼,若有所思。
神思了半响,突然间一言不发的撑着铁杖,杖头点地,犹如踩高跷一般,步子奇大,远远的去了。梁萧在身后高叫:“喂,喂,延庆太子,你还没给我解药呢?不能走啊?”喊了一阵,才听得远远传来一句:“你那么聪明,还用我说么?”
梁萧立即臭骂:“妈巴个糕子,你贱人养大的,啊,思想那么龌龊,手段那么下流,做事那么卑鄙,行径那么无耻……还做人作甚么?干脆死了算了,免得贻害祖国下一代……”他兀自喋喋不休漫骂着。
猛得喀喀声响,青石岩幌了几下,裂成六七块散石,崩裂在地,这震烁古今的一局棋就此不存人世。梁萧霎时住口,一会又不屑道:“切,雕虫小技,走了还故弄玄虚,唬谁呀,爷是吓大的么?早跟你说过,别把它毁了,偏偏不听。唉,世人都是这样,不听小爷言,吃亏在眼前,何以临了,方知悔之晚矣,唉。”说着,频频摇头,叹息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