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想了下,姬行涯伸手搭上箬钦手腕。
“如何?”
“轻按着感觉无不妥。节律颇为均匀和缓。”
姬鸿渐点了点头:“嗯,那你重按看看。”
再循着姬鸿渐所言,稍稍加重指力。
“感觉近筋骨、肌肉中部处脉象颇有些无力。”
“不错了,总还能观察出些,不至于是迟钝。”姬鸿渐看上去似是有几分赞许,教姬行涯不由得心中一甜。“沉脉与伏脉皆藏于皮下深部,轻按觉察不出什么,需得深按方能感觉出来。其区别在于沉脉近筋骨、在肌肉中部处;伏脉需得推筋着骨方可得。”
姬行涯自然是早就知晓的,只是此刻当然该装作一窍不通。
他闻言,颔首装作受教的样子:“所以此为沉脉。”
姬鸿渐点头:“这沉脉又分两种。一为脉沉有力,则为里实证,此情况为病邪郁体内,气血内困;二则为脉沉无力,此为里虚证,是因脏腑虚弱,气血不充之故。”
姬行涯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知晓。
“你该是给他吃了不少药方才弄得他脏腑虚弱的罢?”
姬行涯心中是一惊,他回头看了看孟津,只见孟津一脸像是被识破了的窘态,迟疑了一阵子,他这才点头。
“……原想他百毒不侵,便要人给他灌药了,只是哪里想得到……”
“所谓百毒不侵又哪里是吃什么都无影响,不过是见效微于旁人。你们凡人倒是愚昧,真当百毒不侵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了。这药、毒积累在五脏六腑里头,时日久了,一道爆发便是如此的了,只不过又托他身体之福,死不了,就是像这样成了个病秧子。”
说罢了,再是一声听着颇为冷酷的哼笑。
姬鸿渐向来这性子,不过听姬鸿渐说“你们凡人”,姬行涯不由得暗笑难道你不是么。
“先生……定有办法罢?”
孟津面色实是难看,不过看上去倒是因为他自己心中有愧所致。
姬行涯不晓得他二人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只是瞧着箬钦,多少知道他俩之间发生事情怕是不小。
“如此小症岂会治不好。”
姬鸿渐哼笑了声,随即走至一旁桌案执笔洋洋洒洒写下一张药方子,就此扔给了孟津。
“这是药方,出去找人带你去抓药煎药,好了带着药过来,一日一帖,一个月便可好了。”
孟津接过了药方子,他草草看了一眼,再是来回看着姬鸿渐与箬钦。想来该是想到姬鸿渐对箬钦有“邪念”,心中不放心就这样撇下箬钦离去。
姬行涯叹气,只怕姬鸿渐要被孟津这样看得心中不舒服,他连忙道:“父亲不会做什么的,孟山主还是早去早回罢。”
孟津再只犹豫片刻,恐怕是见还有个姬行涯在,便只好稍作安心便抓着药方子出了房门。房门就此被掩上,姬行涯这才看向姬鸿渐。
“父亲看诊竟是这样大牌,真是所料未及。”
姬行涯还是头一次见到把了脉开了方子然后指示着别人去抓药、而自己便是坐着歇息的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