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嵬不记得见过左佑几次,总感觉这个应届毕业生有好几面,如今这一面太过小心翼翼,跟二四五唱台上悠闲自在潇洒肆意的歌手不同,跟左佑朋友嘴里狠厉乖张的打断别人鼻梁骨的人也不同,穆姐却说他稳重专业很好,他却试探不出来。
“厉阳刚放完产假回来,家里和工作都要兼顾,前期你可能会比较忙。”夏嵬说。
“哦,怪不得。”左佑想到厉阳温婉慈爱的笑,不感叹。
“怪不得什么?”夏嵬问。
“历姐身上有慈母光环。”左佑笑着说。
夏嵬感觉这句话挺对,却也有些孩子气,他笑了笑没回答。
夏嵬车里的音乐大多都是张学友,李建,李宗盛,还有一些很经典的英文歌,左佑只是听歌,什么都不说也不会无聊。只是这会儿越来越听不进去音乐,看着高速公路旁的指示牌上距离唐城越来越近的公里数,他开始有些发愣。
每年除夕当天他才会坐火车回唐城,在家里过完除夕,大年初一他就会离开,甚至有时候除夕当晚就回离开。每次来来回回都是看着周围熟悉的建筑和道路景观辨别距离家乡的远近。现在驾车行驶在高速公路上,指示牌上的公里数简直跟他胸腔里的心跳一样,越减越少,各位数字出现,他感觉自己都快停止呼吸了。
每次在火车上,人多,又闹,这种慌张的感觉并不明显。
“到你家了。”夏嵬这句话并不是问,而是直接阐述,他隐约记得好像看过左佑填写的哪张表上是这么写的。
“啊?”左佑猛地转过头,瞪大眼睛,声调有点高还有点惊吓的意味。随后一秒意识恢复,抽干了气儿一样回了句:“嗯,我家是唐城的。”
夏嵬被他那声“啊”吓的握着方向盘的手都跟着抖了一下,什么毛病?他微微皱着眉心看了一眼副驾驶位,左佑低着头正在搓手。
“刚,睡着了。”左佑胡乱解释说。
“呵,”夏嵬自然不信,“快到服务区了,你开,醒醒神儿。”他笑着说。
“嗯,行。”左佑冲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后悔,应该坐火车。
进了服务区,俩人跟着大部队去上厕所。
夏嵬也有点后悔让左佑跟着一起来,这人现在明显心不在焉,脱了裤子扯着鸟,凉了半天,“捂着了?你再溜会儿鸟,我去超市。”
左佑扭头看着夏嵬出去,才咬着牙笑了,笑了会儿,看见身边大哥时不时瞅他一眼,尿意全无,果断拉上裤子走人。
临近车旁,他看见夏嵬坐在副驾驶位上,他绕道驾驶位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水。”夏嵬半眯着眼睛,仰躺在椅背上,椅背调低,又向后移了一些,直到副驾驶位置看上去足够宽敞。
“谢谢,夏总!”左佑系好安全带,随手拿起一瓶水,拧开灌了半瓶下去。他把瓶子放回去,看见夏嵬一直瞅着他,于是他问:“怎么了,夏总?”
“好喝吗?”夏嵬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问。
什么玩意儿,不就是一瓶水吗?“挺好。”左佑说完低头看了一眼,两瓶并排放着的水,心理暗骂一句:操了!他抬头对夏嵬不好意思的笑着说:“我喝了您的对吗?”
“好喝就行。”夏嵬一脸没眼看的抬起胳膊挡住在眼睛上,心理腹诽,做错了笑成这样儿,就以为能弥补?开玩笑,拉黑!
左佑冲着前挡风玻璃挑了挑眉,紧跟着又使劲搓了搓脸,让自己提起神。
车子启动,上路。没一会儿,左佑就听见夏嵬的呼噜声。扭头看了一眼,夏嵬鼻梁以上都被他的小臂遮住,只能看见鼻梁挺直,嘴唇棱角和转折跟岩石边缘一样锋利坚韧,下巴是方的,线条一点也不柔和,跟他这个人第一眼给人的印象一样,刚毅,冷硬。
左右从来不去琢磨身边的男人,哪个是直的,哪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