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的,原因很简单,他瞎,而且是瞎的级别较高的那种。
不只是他瞎,侯岳也一样。
他和侯岳,两个人认识了四年,如果不是苏景洛,他们根本不知道身边有同类。后来他们俩总结了一下,那种电影小说里,同志能凭一个人穿着,或者一种气味,一个肢体语言就能判断是不是同类,真的很扯。
大二的时候,左佑坚信自己班一个娘娘腔男生是gay,还是那种非常确信,就认为人家是同类,结果没一个月,娘娘腔就追到了外系的一个美女,小两口当中接吻,拉小手,神马的从来不避讳。
所以,至少他和侯岳真的没这种技能。
他和侯岳上学第一天就认识,他在二四五当了四年的驻唱,他们怎么就瞎到前一个多月才知道彼此是gay。当时苏景洛和侯岳快打起来的时候,他一冲动说出自己也是gay,最震惊的分明不是李潇和苏景洛,而是侯岳。
侯岳当时震惊的都忘了跟苏景洛动手,直接石化。
当然,他也不知道侯岳是。
那几天,他突然有一种回到高中毕业,被家里知道的那段时间,慌乱迷茫的错乱感。他一直认为身边来来回回,忽远忽近的都是窃窃的嘲笑。
几年前,他没能从最至亲的人那里得到安全感,还被赶了出来。四年后,他从朋友那里得来的快乐和安慰,最后仅仅存活了周孟和侯岳。
四年前与四年后都一样,可谓是损失惨重。
这个世界,这样的社会,展示在大众面前的是一种样子,别人口中听来的有千千万万种样子,他看见的却是这个样,他亲身体会的又是另一个样子,所以别怕人生没惊喜。
临近山海市,天越来越阴沉,浓云密布压低到快要贴近地面,海面暗潮汹涌,面山一侧,树梢慵懒的甩动。
左佑目测前方,很牛逼的画面,这辆载着俩爷们儿的车,正在开向风雨欲来的黑压压的城市。暗沉的天空酝酿的应该是初夏最大的一场雨。
他转头又看了一眼夏嵬,睡的很沉,姿势没变过,整个人宽阔的像是一座大山,沉重的贴合在座椅上,呼吸听起来很厚重,绵长。搭在座椅边上的手,手心摊平向上,五根手指微微蜷着,毫无防备的姿势。
手机铃声只响了一声就把夏嵬吵醒了,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接通后叫了声“郭总”然后又看向左佑:“……到?”
左佑赶紧说:“山海市滨河区。”
夏嵬又倒回椅背上,闭着眼,声音却听不出来鼻音,“滨河区,大概还需要二十分钟能到中心区……哦,您在滨河区……”
左佑把车开下高速,换道城市快速路,减速后,他看向还在打电话的夏嵬,夏嵬指了指路边临时停车位,左佑把车靠了过去,停下。
夏嵬打完电话,单手握拳,食指骨节在额头上从左到右,又从右到左的砸了几个来回,另一只手胡乱拿过瓶水,拧开就往嘴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