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路灯。

“你没有吗？”

我在他讶异的目光下摇摇头。

然后我们都没再说话，等我抽完烟，钻回被子里想好好睡一个回笼觉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他告诉我他男朋友和他是网恋，只见过两次面，两个人山长水远。虽然我算是双性恋，但我没正式进入过gay的交际圈，我不知道同性恋人之间可以偶尔出轨玩玩419是不是默认的成规，我这么问了，他说他男朋友还是个90后的小男孩，很单纯，他就算告诉他自己和别的男人躺在一张床上什么事情都没干他都相信。我嗤笑了一声，我从来不相信世界上有这种傻瓜。

可能因为我们已经有了肉体关系，所以他说话没那么拘谨了，偶尔还会和我开开玩笑，他在酒吧接触的人形形色色，口才比我想象中好，有几次我被他逗得都笑了，我快睡着的时候问了他一句：你会不会把今天的事情告诉男朋友。他眨眨眼说：情人之间需要秘密。他在说这么冷酷的话时，看上去还是像一张白纸般的纯洁。

第4章

醒来的时候天光大亮，雨已经停了，我看了看手表，十点了。我叫了两声陈旭，没人回应，床的另一边还稍稍凹着，看来他也刚走不久。

我有点不满，不知道他为什么走了也不叫我，估计他还在上大学，早上要上课。我洗脸刷牙，又洗了一次澡，昨天做完就直接睡了，大腿上还粘着男人的液，现在看起来有点yín靡。

手机震动了一下，有短信。我打开一看，陌生的号码，是陈旭，因为只有六个字：早安。生日快乐。我把他的号码存进通讯簿。

反正也包含在房里了，我就在酒店吃了点早餐，然后驱车回家。我们市算是二线城市，虽然不是省城，但因为交通便利，又有几个著名的旅游景点，经济发展的比省城还好，市区的道路这两年变化很大，到处都是新的高架桥，还好车里有gps，否则我非迷路不可。

我刚出生的时候住在市委大院，虽然那里是独门独院，但楼已经很旧了。十岁的时候搬了一次家，是一个一百五十坪大的四居室。高中毕业以后又搬了第二次，是一个花园小区的复式楼。市里的其他领导都在郊区有置业，那块地皮还是十几年前我爸当乡镇书记的时候批的，但都便宜了别人，我爸自己半点油水也没捞，那边的地价现在恨天高了，为了这事，我和我妈不止一次觉得我爸傻。不过我爸就是这种高风亮节的作风。

回到家，保姆许阿姨给我拿来拖鞋。

“回来了啊。赵旗在你房间等你呢。”

“嗯。”玄关还有两双陌生的男式皮鞋，我这才想起来今天是周末，我爸在家，估计家里还有他的客人。

“还有谁在？”

“你小叔，还有一位听说是省里有名的作家。”许阿姨问：“你爸叫他老黑。怎么有人姓黑啊？”

我小叔是省作家协会最年轻的副会长。我一笑：“那是人家笔名。”

绕过书房，我听见我爸正笑谈自己退了以后出书的事儿，他的声音出了名的大，小时候在乡下没有通讯设备，所以他们喊人都得撒开嗓门吆喝。我妈坐在卧室的床上看ipad，她一看我回来就站起来问我她新买的衣服怎么样，是一件看上去造价不菲的旗袍，我妈四十好几了，但无论是身材、样貌、性格还和少女差不多。

“阿姨穿旗袍比张曼玉还美。”赵旗笑着从我房间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本我刚买的手冢治虫自传。

“那是。”我搂着我妈亲了一口，儿子长这么大了还能跟妈这么亲的很少，但我妈年轻的外表和内心弥补了我和她之间的代沟。

我和赵旗你一言我一语哄的她呵呵直笑，赵旗是同学里最招我妈待见的一个，他英俊的外表看上去有些不羁，笑容总带着最讨女人喜欢的玩世不恭，但那双深邃的眼睛和挺直的鼻梁又充满了男人味。

“你们小孩子聊吧！我下去看看菜好了没有。”

我目送我妈下楼，抢过赵旗手上的书扬了扬，眼珠子一转：“你怎么到我房间和到自己家一样啊？不问自取？”

“你昨天晚上去哪儿了。”他眯起眼睛看着我，语气有点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