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不觉喝完了三瓶啤酒,有些醉了,迷迷糊糊地傻笑起来,“你说啊,这是不是在做梦?”好像面前坐了一个人。
他打了个酒嗝,又往嘴里灌了口。对面的那碗米饭和刚盛出来一个样子,他拿着筷子,半站起来,在那个碗里用力戳了几下。
“还说是真的……骗子。”他笑起来,眼睛弯弯,露出兔牙来,显得有些傻气。
他在饭桌上又静坐了一会儿,然后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到浴室里冲了把澡,往床上一摔,扯过被子把整个人裹在被子里面。
那部网络剧的拍摄没什么变化,他去了张家界取景,同行的男女艺人被咬得过敏,独独他一人没事。他看看那几个熟悉的人,开了个玩笑,“小哥附体了。”
那些人齐齐啐了他一声,继续往身上抹着各类防蚊虫的东西。
后来在片场里拍戏,他吊着威亚从十几米的地方往下跳,来来回回跳了五六次,膝盖狠狠跪在树杈上,他也不觉得疼。
如果有人在意他会疼,那他就觉得疼。
没有人在意他会不会疼,那他是不是连疼的感觉都没有了。
片场里的那些人,魏雄、胡斌、刘楷,调侃他安静的时候像个神经病,动起来像个拼命三郎。他其实只是想离那个人更近一点,尝试着去感受那个人在大漠里的空旷,在寻找真实时的决绝。
他回到家,拿着梦里那人给他用过的伤药抹在肩膀上、膝盖上,受伤的地方火辣辣的烫,手上是冰刺刺的凉。
后来那部网络剧杀青了,他和着卢敏、裘袁他们跑到外国去录《行走的荷尔蒙》,经历过了一遍,就算这次只有他一个人在国外这块地方,也没觉得多么无助了。登山的时候他小心地注意着脚下,奈何身上背的东西太多,韩亦姐的包、采静姐的包,都被他接了过来,就算再怎么留意,也还是崴到了脚。
他揉揉脚踝,觉得好像也没那么疼。
晚上他把几个姐姐们的行李一个个扛上六楼的房间,休息下来了便拿出云南白药气雾剂往脚上喷。他还记得梦里那个人装成了摄像师陪在他身边,现在想想,觉得那时候就该信了是在做梦。
再后来就是网络上一波接一波的黑料,他看着那些没变过的黑料,发觉心里居然一点气恼委屈都没有。可能是经历了一次,便觉得无所谓了,也可能是知道了就算气极,也没有意义。
施嘉,他的第二个经纪人,让他忍,他便什么动静都没有。
最后事情沉寂下去,一纸律师函算是做出了澄清。
很多东西他选择了沉默来应对,他只是觉得无所谓了,清者自清,他向来是相信这个的。况且,至少他在那个梦里经历过了,至少那个梦里有一个人至始至终在他身边,他想他该满足的。
随着作品一部部出现在大众视线里,杂志的封面访谈纷杳而至。
他的访谈好像永远都透着和他年龄不符的沉稳和透彻。
他说,要得到关注,压力也是自己理应承受的,慢慢磨砺出一个淡然的自己。他说,他没有失去什么,他有了越来越多喜欢自己的人,有了越来越多认同自己的人,他得到的够多了。
采访的工作人员结束了工作都会调侃他,有着逆生长的老灵魂。
你在成为自己心目中的那个杨洋的时候失去了多少同龄人所拥有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