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遇到了蝎,喜欢上了,碰巧蝎也是个男孩子,仅此而已。
蝎吸取了目良的体温,傀儡的身躯带上了一丝温度,终于是意识到自己抱得有些过紧,松了松力度,却不愿意放开。目良淋了雨,一身湿,甚至有一点秋叶的味道,这味道顺着水渍一齐染在了蝎的身上。
“你身上全湿了。”蝎说。
“你松开我,我去换衣服。”
蝎这才松了手,发觉自己的衣服也湿了。冷热对他从来不是重点,只是这水渍无孔不入,渗到了身体里又得一番修整,只能也去换了衣服。
二人的衣服放在一起,界限分明,叠的整整齐齐的那一部分是蝎的,其中七成是晓袍,剩下三成是正常的衣服。而另一边翻的乱七八糟的是目良的,都是些毫无特点的素面衣服。
“你能好好叠衣服吗。”蝎见目良的那一堆有侵占自己空间的趋势,忍不住提了一句。目良没几件衣服,却因为他不好好拾堆成一团显得格外占地方。
“不能。”
“那我就拿出去丢了。”
目良说你丢了就丢了吧,他没衣服穿就糟蹋蝎的衣服,早就想穿着晓袍出去装逼了。这般欠打的态度自然是被蝎赏了两发手里剑,他伸手一带浴室的门,这两发手里剑便钉在门上。
总觉得今日格外安静。
蝎被目良扰乱了心绪,没心思工作,索性听那雨声,看那细雨从云层之上落到地下。入目是雨,然而那雨却撩拨出了雨宫目良的名字,窃窃私语,不得清闲。
目良换洗一新,只有个头发还是湿漉漉的,贴在头上不停滴水。
“你……”二人一起说了个话头,目良果断闭了嘴让蝎先说。
“你以后打算怎么办。”蝎问。
“不怎么办,你去哪我去哪。”目良将干毛巾递给蝎,乖巧的坐在蝎的身边,以前他长发的时候蝎经常帮他擦干头发,如今短发了,还是喜欢蝎用毛巾揉自己脑袋的感觉。
发丝和毛巾摩擦出细碎的响声。
“你要问什么。”蝎一边擦干一边问。
“你还想在晓待着吗。”目良舒爽的眯起眼睛,“你也知道晓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吧。”
“知道。”
“那你为什么……”
“我就是想搞事。”蝎反派当得坦坦荡荡,问心无愧,晓里的大多数人都是这样。
目良一时语塞,明知道蝎是睁眼说瞎话,偏偏他也挑不出这话里的毛病。晓里面哪个不是一身血海深仇,想要搞事的人,也就目良他自己是个异类,绑在蝎身边,除了蝎,无欲无求。
“老大作死,你也要陪着一起?”
“有何不可。我是忍者。”
忍者。
这真是个令人讨厌的职业,只要此言一出,不管你是什么人,多大岁数,有没有感情,你就得戴上护额,怀揣着忍具去厮杀,或是被杀。于自己,这人命一条,最为珍贵,于忍村,大国,这人命便是个数据而已,想要一个庞大组织运作就必定有数据的损耗。
目良为了百合子去当忍者,迷迷糊糊,虽靠忍者的假死脱身砂隐救了自己一命,却身陷囹圄,为了一个无聊的任务去拼杀,和死神几次对弈。
然而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日常,忍者存在的意义就是如此。
目良觉得蝎是把他自己当做工具利用的,为了那个永恒,将自己变为工具。
“你累不累啊。”
蝎见目良的脑袋擦干的差不多了,顺手抚摸了一下略带潮气的头发。
“不累。”
蝎从小接受的便是这种教育,即使现在是离经叛道的叛忍,然而骨子里的那些东西没有变。他讨厌改变,厌倦了喜欢的事物接二连三离去,于是追求永恒,变成如今这样也未曾后悔。
……或许是有那么一点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