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昌志愧疚道:“是老臣对不住公子,若不是那日老臣失态,公子在朝堂上的处境也不会如此尴尬。”
“丁大人不必自责,”黎绍喝下一口热茶暖身,“我本也没有重回朝堂的意向,那日也只是随伯毅去打个招呼罢了。不知诸位大人今日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自从知道他还活着,并且住在天策上将府里,这些人每日都要带着政务来问他,伯毅也由着他们胡来,搞得他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了。
也不知道伯毅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再这样下去,他都快要成为长安城的土皇帝了。
而前来拜访黎绍的文官们却不知道黎绍内心的困扰,他们甚至连黎绍是在什么情况下住进天策上将府的也不知道,也没有人给他们细说过去十年里所发生的一切,他们都只当黎绍失踪的这些年是去投奔了长孙伯毅,如今这一对命苦的小情人终于是携手回到长安,将要一起治理天下,他们高兴得忘乎所以,根本就无心去追究什么。
因而此时听到黎绍问了,众人就纷纷掏出事先准备好的折子,依着顺序逐一将各自要问的事情说给黎绍听。
黎绍耐心地听着,仔细地想着,认真地答着,一说就说了一个多时辰,直到解钧来了,才总算是可以歇下。
“诸位大人,今儿就到此为止吧,公子体虚,你们可不能让他太过操劳。”解钧大步走进院子,见黎绍面露疲态,便代为逐客。
到这客人发出的逐客令,文官们也不觉得生气,反倒是一个劲儿地向黎绍道歉,一边嘱咐黎绍要好好休息,一边结伴离开天策上将府。
等人都走了,解钧才走上前扶起黎绍,向这院子的主屋里走去。
“公子果然厉害,一个月之前就只是在宣政殿里露了个脸,隔日就在天策上将府里弄出了第二个宣政殿,古往今来怕都寻不出这样的事情。丁昌志他们也真是有神,上午才刚在宣政殿里跟张威他们吵了个脸红脖子粗,下午就跑你这儿来了。”
黎绍无奈地笑道:“我倒是也想过个清净日子,可伯毅似乎是想榨干我,连地方都给我准备好了,我想不见人都不行。”
解钧调侃道:“能者多劳,若非身份敏感,如今的朝堂之上怕就是要公子去独挑大梁了。”
转身在主屋里的火盆旁坐下,黎绍问解钧道:“你今日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是有事,”解钧在黎绍对面坐下,“长孙最近怎么了?”
黎绍眉梢一挑,不解地看着解钧:“伯毅怎么了?”
解钧蹙眉:“你不知道吗?长孙他最近看起来总是神不济,议事的时候人也不太清醒,不议事的时候就几乎都在睡。问他他只说没什么,我这才想着来问问你。”
“神不济吗?”黎绍沉吟片刻,“他似乎是有些疲惫的样子,与我说话时也总是在走神。不过我这几日很少能见到他,也说不上几句话,你不说,我还真没发现。是不是要做的事情太多,有些累了?”
“事情多?”解钧摇摇头,“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局势也渐渐稳定下来了,黎征那边也已经不足为惧,现在也只剩下张威他们的官衔还没有确定,可就这点儿事情,也犯不着他彻夜不眠地去苦思冥想吧?”
“黎征的事情已经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