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改嫁,那建业兄弟拿命换来的钱就就全打水漂了。如今建国正好想建个砖窑厂,不如先给建国用,等砖窑厂赚了钱,一家人日子都好过了,要是以后建业媳妇儿没改嫁,她真有难处再把钱还她。
他听着这话也似乎在理,就同意了。
后来,这事儿拖得越久,就越来越不知道怎么跟裴月珍开口了,甚至到了丫丫出生的电报,他也觉得心虚,不知道如何是好,连孙女都没心思去看。
爷爷心里想,反正冯建业一死,裴月珍也不算是冯家人了,还是等建国的砖窑厂建起来了,五千块钱落袋为安,再去找裴月珍解释吧。
可没想到,如今机器才刚下了定金,裴月珍就这么抱着孩子找上门来了。建国媳妇儿嘴上又是个不饶人的,把裴月珍给惹恼了。
他一直以为裴月珍是个柔弱性子,没想到她脾气一上来,居然说要闹上法庭!着实让他大吃一惊。
若是真闹上法庭,被冯家村的人知道了,他的老脸都是要丢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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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国媳妇,这事儿是你起的头,现在闹成这样,你说怎么办?”爷爷说。
大伯母说:“爸,你可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她不过就是个嫁进门两三天的外人,凭什么拿那么多钱啊?冯康可是你亲孙子啊,她生的也就是个丫头,不带把儿的赔钱货,你可不能不疼你亲孙子啊!”
大伯母见爷爷不说话,又说:“爸,这么多年的穷日子你还没穷怕啊?我可是过怕了!要是没这笔钱,咱这个年可连肉都买不起,如今能买多少好粮食啊。这可是5000块钱呢,多少公分多少斤稻子才挣得回来?爸,咱家不是还想建砖房吗,还想多买点机器吗?”
大伯母这几句话显然戳中了爷爷的心思,他确实有私心:
裴月珍这个儿媳妇,毕竟是个外人,也没给冯家生出个男丁来。建业是他最有出息的儿子,本指望着他养儿防老,可他这一脉就算是彻底断了。但若是这一大笔钱能让全家人过上好日子,也算是建业在天之灵对全家有个交待。到手的五千块,五十张大团结啊,要种多少年的地才挣得回来啊!给出一张别人他都觉得心疼。
爷爷:“你……可她若真是告上法庭怎么办?”
大伯母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说:“她要是想告就让她告,我还不信真的拿我们怎么着!况且,法庭怎么判还不一定呢,你们怎么还没开庭就先服软啊!
奶奶一听说“法庭”两个字就急了,指着大伯母骂:“呸,你这是真想让你男人进局子啊,敢情出了事儿不是你进局子!我看裴月珍今天这态度,是真狠了心要死磕了!”
爷爷又叹了一口气:“我这几天在公社找有学问的人打听过,说,五几年的时候,哪家当兵的死了,若是父子已经分了家的,抚恤金都是给那当兵的老婆,爸妈一分钱都拿不到的也是有的。建业去城里都好些年了,这早就算分家了,这……若是真打起官司了,别说两千五,可能咱家一份都拿不到了。”
奶奶:“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