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走了又来,他倒也挺淡然,从来不见他会因为姑娘的事情而愁容满面。”
黎烨脑中隐约浮现出季将军的模样,长得不赖,但却有一张禁欲脸,这模样实在滑稽。若不是他已战死沙场,黎烨倒挺有兴趣去见见这人,问问他是否是韩凌失散多年的兄弟,怎么都一个毛病。
宋武似乎彻底陷入了回忆之中,他歇了口气,又继续说道:“大伙都觉得季将军没人缘,但谁也没想到,在季将军的死讯传来之时,整个军中哭成一片。明明季将军不过是名将军,比起战死的先王,他的身份实在低微,且平日他也不讨喜,谁能料想他竟会这般让人牵肠挂肚?季将军虽然为人死板耿直了些,但他却是心存善心,也教会了大伙很多东西,他死后,我们曾一蹶不振,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在私底下骂他,嘲笑他?为什么就一心只想着他的坏,不想想他对我们的好呢?这次,我们听说要主动攻打庸国,都争着抢着报名上阵,一来为季将军报仇,二来是为报效国家。但新上任的韩将军似乎知道我们的想法,他挑选的士兵,没有一人是曾与季将军稍微关系密切的人,而那些因季将军战死,几乎想要只身上阵杀敌的人,韩将军也未选。我们不知韩将军为何会知道这些事情,也或许是天意,让他巧妙避开了这些感情纠葛。但是,我们真想借此机会,为季将军报仇,我们多次请命,他都不同意,他为何就不能体会我们的心情呢?”
黎烨若有所思地垂下眉目,他道:“一个人的执念越深,上了战场就越难驾驭,越容易感情用事,或许韩凌就是考虑到这点,方才不允许你们上前线,但你们的心意,他定是明白的。”
“哎,或许吧。”宋武叹了口气,“但是韩将军和季将军似乎都特别信任邱大将,即便季将军生前与邱大将关系最好,但韩将军仍毫不犹豫地让邱大将担任前锋,并委以重任。”
黎烨忽然一个激灵,脑中闪过一丝灵光,他道:“那如今邱北章已亡,韩凌岂不是很伤心?听你的语气,韩凌与邱北章的感情似乎不浅啊。”
宋武道:“按理说,韩将军与邱大将是素昧平生,但他们却有一见如故之感,韩将军对邱大将尤为信任,邱大将在与韩将军比试了一番后,也对他心服口服,自此二人再未出现芥蒂。所以说,这人的感情就是奇妙,有些人注定是朋友,有些人无论怎么争取,注定只能是路人。”
黎烨想了想,又道:“那你对韩将军又是做何评价?”
“韩将军?”宋武反问,他微蹙眉梢思索道:“臣听说韩将军曾是太监总管,一般能担当此职之人多为多面玲珑之人,但臣无论怎么看,都看不出韩将军有半点机灵,他为人很是实在,不会做偷工减料之事,更不会卑躬屈膝阿谀奉承,臣实在想不出,他是为何能成为太监总管?并且,经训练那两个月的相处,臣发现韩将军竟未净身,这样的人是如何在宫里活下去的?”说到此处,宋武忽然噤声,他惊恐地望向黎烨,而后道:“陛下,方才是臣乱说的,你莫要在意,韩将军是真君子,他定不会做任何卑鄙之事,未净身便进宫,想必是别有原因,陛下切莫妄加猜测,失去对韩将军的信任啊。”
黎烨但笑不语,韩凌未净身是他的杰作,他有何资格去责问他人?黎烨道:“恩,此事等回去再说,本王信任韩凌,不会多加猜测。倒是韩凌,确实非宫中的那些凡夫俗子,他能混到今天这样,全是因本王护他,否则凭他的性子,早得罪了所有人还不自知,哪天死在荒郊野外还觉得自己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