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黎烨难得没有出去风流快活,也没有召人侍寝,他安静地待在寝宫里研究棋局,时不时抬眼看看韩凌的情况,一夜过得还挺快。黎烨发现,韩凌虽在外得罪了不少人,但同共事太监们却没有什么矛盾,相反,还挺和睦。那些小太监在清和殿虽然行为拘谨,但还是尽可能小心照看韩凌,他动动嘴唇,小太监们就会去打水喂他,他脸上冒了冷汗,他们就忙用热毛巾帮他擦去。他们的动作尤其轻柔,似是怕不慎碰到韩凌的伤口,又给他带来不必要痛苦。
黎烨心中略感神奇,于是问他们是否讨厌韩凌,他们马上答不讨厌,还喜欢得紧,因为韩凌是个有担当之人,当他们不小心犯错时,韩凌不但不会过分责罚他们,反而会同他们一起承担罪责,并告知他们以后当如何做,是个好的总管。黎烨稍加思索,算是明白了,韩凌对待朝廷官员和小太监们均是一个态度,就是有错就得改,为人定要正直。但小太监们并不讨厌他,是因为与他并无利益冲突,所以认为韩凌是在帮他们。但那些大官可不这么想,他们成日勾心斗角,心思不单纯,目睹韩凌的一言一行,定会自行臆想他人定是有所图。所以,韩凌这性格,其实也不算太遭。
一夜过去,黎烨几乎没合眼,清晨的阳光照了进来,黎烨伸了个懒腰,而后起身踱步到韩凌床边,看了看,见对方依旧双眼紧闭,不禁奇怪他究竟还在昏迷还是只是睡着了?黎烨挥手让那三名小太监退下,自己则坐了下来,盯着韩凌看了许久,心里有种不明言语的焦躁,于是,他清了清嗓子,沉声道:“韩公公,若你再不醒,本王就要定你的罪了。不好生服侍本王,还让本王彻夜看守你,是为混乱身份地位之罪,应仗打五十大板。”黎烨不知为何这么说,只是出于本能地觉得,韩凌那性格,定会在梦中也要遵纪守法,服从王命。
见韩凌没反应,黎烨又重复了一遍,“韩公公,你不司己职,不理会本王传唤,罪加一等。”
突然,韩凌的眼皮动了动,黎烨一惊,又说了一句,“韩公公,你罪不可恕,本王要将你拖出去斩了。”
登时,只见韩凌睁开了眼,而后张了张口,声音嘶哑道:“奴才无罪,请陛下莫要妄加罪责。”
黎烨一愣,不禁苦笑不得,这韩凌果然是天生的木头性子,改不了了!黎烨忙扶起韩凌,给他喂了点水,润润喉咙,方才问道:“感觉好点了吗?还有哪里有不适感?”
韩凌没有回避黎烨的服侍,反而还自然而然地搂着黎烨的腰来稳住身形。他稍微活动了下身子,而后答道:“除了有些酸痛无力感,其他地方并无异样。”
黎烨不禁笑道:“你这怪物,被拷打成那样,竟然一点儿大碍都没有。”
韩凌反驳道:“奴才并非怪物,只是因为奴才平日强身健体,方才练成如此体魄。”
“是是是,你不是怪物。”黎烨不想同他在此事上争执,见他没事,黎烨又问道:“他们为何拷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