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境况时,依旧稳如泰山。他朝龙臻行了一个礼,而后有条不紊地对龙臻说道:“龙丞相,奴才就是您口中所说的犯事太监,方才听闻您说要对奴才治罪,其中有很多不妥之处,还请您再斟酌。首先,要求奴才与公主一同侍寝的人是陛下,乱了尊卑之分的人乃陛下。第二,奴才确实把公主踢下床,但此举并未造成公主任何身体伤害。也就是说,奴才并未恶意伤害公主,究其罪过,不过是冒犯之罪。冒犯君王,是死罪,然公主地位不及国君,罪责不可等同,所以奴才有罪,但罪不至死。第三,公主自身不洁身自好,遇事哭天抢地四处伸张,以致整个宫里的人都知道了这个笑话,从而造成她的名誉受损。奴才以为,她以后无法抬头做人,全是她咎由自取,此罪责,不该妄加在奴才身上。”
龙臻耐着性子听完这番话,胸中怒气更胜。他仔细打量了韩凌一番,才惊愕地注意到,虽然韩凌身着太监服,但整个人没半点娘气,他说话气正腔圆,一板一眼,没半点含糊和谄媚。然而,正是因为这种骄傲的态度,让龙臻无法忍受,他道:“你有罪在身,竟敢堂而皇之偷听我与陛下谈话,甚至还插嘴狡辩,无论你犯了何事,必是死罪!”
韩凌不为所动,反而还坦然纠正道:“判罪依照大黎历法执行,非龙丞相一家之言。”
“你!”龙臻指着韩凌,半晌没吐出一句话来,他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再和韩凌理论,他转而对黎烨道:“烨儿,无论如何,这人必须斩,否则黎国将颜面无存啊!”
黎烨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可是龙丞相,本王觉得这韩公公的话并没有错啊。况且公主乃邶国公主,非我黎国,若因一个他国之人,而斩了本王的爱将,那天下人如何看?这不明显地胳膊肘往外拐啊!”
龙臻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公主是外人?!她可是你过了门的媳妇啊!”
黎烨摆摆手,不以为然道:“本王不是还没给她册封吗?在未册封以前,她都是邶国的公主。”
“荒唐!当真荒唐!”龙臻气不过,指着黎烨半晌,硬是说不出一句话来。他觉得,黎烨是无药可救了,就算再多口舌,也无济于事。顿时,他感觉心灰意冷,难道大黎国当真只有亡国的命运?如此昏君,如何撑起一个国家的未来?!
黎烨见龙臻委实不易,况且今日这事确实荒唐可笑,若没半点反省之意,未太冥顽不灵。于是,黎烨对龙臻说道:“龙丞相,今日之事就由本王自行处理,谁该罚,谁该赏本王心中自有定数,您就无需心了。至于您方才所说的早朝一事,本王保证,明日一定上朝。”
忽然,一缕温润的柔光照进龙臻的心房。那一刻,龙臻改变了观点,或许,黎烨还有救。
龙臻打量了黎烨许久,在黎烨再三保证一定公正处理,不偏袒,不包庇后,他方才拖着蹒跚的步伐,走出了宫殿。那时,正是月悬高空,皎洁无暇,龙臻仰望月空,心中寂寥,若黎烨明日依旧不思悔改,那他该如何是好?起兵造反这样的事,他可是万万做不出啊。
见龙臻走远,黎烨终于长舒一口气,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一脸不满地看着韩凌,道:“韩公公,你看看你给本王捅得篓子,本王都不知该如何拾了!”
韩凌连忙跪在地上,诚恳道:“请陛下责罚!”
黎烨本想算了,但经龙臻这么一闹,方才意识到,此事的影响有多严重。姑且不谈整个皇宫都以此为乐,若这事让邶王安衡兴知道了,依他爱女如命的个性,定会跟自己唠叨个没完。也说不准还会与黎国反目,那样,自己失去了一个强有力的支撑,必会成为他国觊觎的目标,要想悠然自得的过日子,那可就更难了。思及此处,黎烨立刻拉起韩凌,大声道:“走,去找安柔!你必须道歉,并稳住她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