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换衣服下楼,保姆在准备早饭,除了院子里老爷子在打太极拳,就剩下在厨房做汤的大姑。
还没到厨房就听到保姆跟沈君聊天:“你说你,何必大清早起来炖它,告诉我一声,我就顺手做了。”保姆似乎带这些抱怨和心疼。
“没事,岁数大了,觉少。”沈君搅着砂锅里的燕窝羹说:“嘉迎现在正是挑嘴的时候,我炖的这个她还能吃上几口。”
“啧啧,要说啊,现在这年轻人就是享福,我怀孕的时候别说吃口别人做的了,就到快生的时候还下地做活呢。”保姆随口说着。
“年代不一样了。”沈君说话永远都是一个音调,沈庭舟从来没见她情绪变动过:“当初我怀庭峰那会儿……”说到这里戛然而止,沈君不知道想起什么,脸色不太好看。
保姆也是心领神会,叹口气说:“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别想了。”
沈君往厨房门口不易察觉的瞥了一眼,然后不说话了,蹙着眉继续煲汤。
沈庭舟低着头转身离开,他很清楚沈君未出口的话是什么。
据说当年他爷爷奶奶都忙,他父亲沈瑞从出生以后就是大姑沈君一手带大的,沈君可谓是把这个最小的弟弟当儿子疼爱。他父亲沈瑞死的时候,沈君怀孕七个月,噩耗袭来,沈君动了胎气导致早产,沈庭峰一出生就在保温箱里呆了一个月才度过危险期。
沈瑞去世,沈君剖腹产体弱,胎儿早产有生命危险。当时整个沈家人仰马翻,所以谁也没留意沈庭舟母亲做了什么。如果知道的话,沈君估计就算拼命也不会让人动沈瑞一个手指头,更别说取活体子这种事情。
沈庭舟知道沈君看不得自己,他见过沈瑞的照片,他们父子俩张的非常像。
沈君不喜欢沈庭舟,其中原因很复杂,这么多年,就算如今人死如灯灭,她也依旧恨着沈庭舟的妈妈,如果没有她,弟弟不会死的这么委屈。
恨屋及乌,她从始至终不想承认沈庭舟,可奈何沈庭舟长的太像沈瑞,每看一眼,心里就揪一分,脑子里就有个念头提醒她:这是小瑞的儿子。
她厌恶沈庭舟mǔ_zǐ,更厌恶自己,明知道孩子是无辜的,他什么都不知道,可奈何就是做不到原谅。
这些沈庭舟都知道,所以他很少在沈君面前碍眼,毕竟沈君最多就是冷淡点,从小到大衣食住行从没有苛待过他,如同一个机器一样不附着任何感情地履行着监护人的义务。
沈家虽然大,但老爷子没那些个规矩,年轻人晚上睡的晚,所以早晨从来不要求他们按时起来吃早饭。
但沈庭舟从来都是跟着老爷子的时间起床,毕竟住在一个楼层,老爷子几点起,他很清楚。
早晨人少,所以没有动用大餐桌,而是在小餐桌上摆了简单的几个小菜清粥,还有烧麦蒸饺什么的早点,都是保姆早晨现做的。
桌上就三个人,老爷子坐中间,沈君和沈庭舟隔开一边一个,除了沈庭舟入座前叫了声大姑,沈君用鼻子答应了以外,全程再没有对话。
早饭吃到一半,陆陆续续开始有人来到餐厅,先是二姑沈芳,借着是沈庭峰和陈薇。
陈薇是二姑沈芳的女儿,跟沈庭舟同岁,只不过大几个月,所以按辈分算是沈庭舟的表姐。二姑早年离婚,后来也没再嫁,带着女儿回了娘家,现在闲在家里,陈薇则跟在沈庭峰身边做事。
“呦,庭舟回来啦,工作挺忙的吧,这大年三十儿才回来。”沈芳说话有些不阴不阳的,陈薇压根从进门就没看沈庭舟一眼,当这人不存在。
沈庭舟更是懒得搭理她们。
沈芳讨厌沈庭舟也是有原因的,早年她跟沈庭舟妈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