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庭舟低着头说:“那也是口头协定,合同中是以我的实际交货时间算,说不好听点,我明年交货他也得挺着。”
余则脸色变了变:“这不是砸厂子招牌么,再说了,你以前也没这个条款啊,这忽然一下加了,客户适应不良要是闹起来可怎么办?”
沈庭舟:“客户没有提到过要必须在规定时间内交货,是你口头应允对方年前一定会交付的,我当时什么都没说。”
余则脑门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你要是以正常速度干的话,年前交货是没问题的。”
“是啊,可现在不是情况特殊么,我又没违反合同规定,那你担心的是什么?”沈庭舟抬起眼睛,神情淡漠地看着他,长长的睫毛覆盖下,眸光神色诡谲莫测。
“啊,担心?没有,我能担心什么,你向来有分寸,你看着办,你看着办。我也是为了厂子好,这是咱辛辛苦苦一点一点干起来的,这其中有多难你我都知道。”余则说抽/出根烟递给沈庭舟,对方没要,他就自己点了一根,深深吸了一口。
沈庭舟把账目合上放回去说:“知道,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咱们一起大学四年,合作五年,这眼瞅着就十年了,我信得过你。”
余则嘿嘿乐了,感慨道:“是啊,一眨眼咱俩都认识十年了,这时间呐……”
“是啊,十年了。”沈庭舟笑的略有深意,余则吐出一口烟,白色烟雾迷蒙着双眼,看不太清眼中藏着的复杂含义。
“为什么不找他问清楚?你就这么把公司扔给他,万一……”祁欣很不放心,她不知道前世沈庭舟的公司为什么会倒闭,但她猜测应该跟余则有莫大的关系。
“我认识他将近十年,虽然有时候功利心强了些,但他不是没有原则的人。我希望他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跟我说,他背后那些动作无外乎也是为了钱。”
“所以你就睁只眼闭只眼当做不知道?你其实一早就知道是不是?”祁欣嗔怪地看着他。
沈庭舟摇摇头:“我只知道他拿了我的作品换成我爷爷的名头卖出去,投机倒把而已,早晚会作茧自缚。但我没想到这其中有沈庭峰的掺和,他手里有爷爷的烙印名章,而我是爷爷手把手教出来的,如今虽说不算青出于蓝,但足以以假乱真,再加上他手里的名章,估计就连我爷爷自己也可能分辨不出。”
祁欣听完阵阵后怕,不是她太过阴谋论了,而是如果沈庭峰真有心要害沈庭舟的话,只要他说烙印名章丢了,有余则作证,人证物证俱全,沈庭舟偷盗他爷爷的名章,假冒老爷子名头在外面招摇撞骗进行敛财,就算他公司做的再好,他爷爷也得被他气个半死。
既然她都能想到,沈庭舟不可能想不到,所以他迟迟不肯交付手里这批货,恐怕这批货就是余则找人顶替自己来厂子定的。
原先沈庭舟没有在合同里加附加条款的时候,余则几乎可以说是拿平明价格赚老爷子传奇大师级别的差价。而现在,估计光成本就不知翻了几翻。怪不得沈庭舟跟他说改了合同条款时,他那语气那么不情不愿的。
祁欣叮嘱:“那你也得注意,如果他真是因为有困难急用钱的话,小心他狗急跳墙。”
沈庭舟笑了:“知道了,小小孩子,操的哪门子心。”
祁欣听完挑挑眉,歪过身用一只手撑着腮帮子,嘴角噙着一丝坏笑看向沈庭舟,说:“我真的小么?”
“……”沈庭舟瞬间成了闷嘴葫芦。
☆、两捆干柴
“你就这么扔下厂子陪着我好吗?其实我没什么事了,在厂子那边也一样的。”祁欣歉意的说着,但亮亮的弯起来的眼睛却出卖了她的心情。
“别装了,到现在我要是还不知道你是个什么德行,那